魏如青听他全说的好话,又敷衍一笑,没往心?里去。
老和尚倒是满面正色:“再看前额两侧辅骨,也俱是饱满之貌,乃是能得?辅助之相,命中不缺贵人。”
略顿,“眉尾略宽,你是个有?后劲之人啊。”
魏如青点点头:“借老师父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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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哈哈笑了两声:“女施主神色敷衍,想来没听进?吧。”
摆摆手,“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方才之言,女施主听不听得?进?去都无?妨,只是下面的话,女施主千万谨记。”
对方脸色郑重,竟是严肃至极,魏如青不由心?头一颤。
“老师父请讲。”
老和尚:“观面相,的确是非富即贵,但观神观气,却又看得?出你命中有?一厄,近期有?灾啊。”
“有?灾?”
“天?机不可泄露,老衲只能提醒施主一句小人难防。”
魏如青先是一怔,随后心?头却又暗笑起来。那大街上看相的不都如此么,先说好的再说差的,之后便?要人破财消灾。
没想到这么大个凤栖寺,也落这等俗套。
她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多谢老师父提醒。”
老和尚见她半信不信,到底不再多言,摇头叹气地转身离去。
不料对方竟未再往下道,魏如青颇感意外,看着那老和尚踩着台阶向上去了。
……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老师父并没有?哄骗她解腰包的意思。
魏如青看着他那步履蹒跚的样子,生怕他下一刻就摔滚下去。
正担心?着,从上头跑下来个和尚,满面焦急:“住持方丈!您怎么跑这儿来了,此路难走,仔细摔着了!”
老和尚摆摆手,豁达一笑:“昨夜梦到这条道……当初开?凿它?的时候,老衲比你还小一些,一眨眼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人老啦,心?有?所感,过来走走。”
住持?
魏如青愣了。
“那住持也不该一个人来,下次可千万喊上人一道。”
老和尚敛须一笑,侧头环视这山野茂林:“万法皆空,因果不空……不会再有?下次了呀。”
魏如青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那一老一少消失在路的尽头,方才回?神。
当晚,寺中钟声骤然响起,一声声回?荡着,经久未停。
听说,这天?傍晚时分,住持方丈讲经之时,于莲花座上悄然圆寂。
魏如青在隐隐约约的哭声中,愣愣地坐了好久。许是苍天?有?感,当晚下了一场秋雨,刮了一|夜风。
冷风过窗,吹在她的身上,吹得?她浑身寒意,六神无?主。
当晚,她了无?瞌睡。
次日,该走还是要走。她为昨日圆寂的广海大师供奉了一盏灯,方下了山去。
一场秋雨一场寒,不知?不觉间,热烈的夏天已然结束。
表哥要在这里为住持抄写血经,以还收留之恩,临别,送了一样东西给她。
“花草有?灵,当善待爱惜……这是我整理的花草经,送给爱花之人。”
一指厚的书,墨迹和纸张都是新的,不知?他花了多少个夜晚,将家中养苗的经验写成这本?书。
“多谢表哥!”魏如青小心?接过,略翻了翻,见最后几页还写着一些花草苗的运输养护技巧,是她不曾触及的要点。
江宗平望着她笑:“你我血脉表亲,更是花草知?己,何必言谢。”
马车里,阿兰把头探出窗,又在催她了。
魏如青:“表哥保重,读书切莫读得?太晚,仔细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