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不明白陛下他的想法,科举舞弊一事显然?……”

不待他说?完, 垂头写文章的楚郁抬头看了他一眼?,手指抵了下唇瓣, 示意道:“噤声。”

燕淮反应过来, 立刻闭了嘴。

宫中不比他家里, 刚才如果真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来,他自己受罚不说?, 还会连累殿下。

只他神情还是不怎么好看。

科举事关朝臣选拔之?根基, 如此轻拿轻放, 随便挑一个?顶罪羊推出去,不就是在纵容这些奸臣贪官吗?王相?和其它一众官员,就这么脱身了, 仅仅只是罚一两年的俸禄,可那点俸禄对他们?而言不过手中洒水,毫无影响。

玉白的五指挽起暮山紫的袖摆,已经写完文章的楚郁将毛笔置进?笔洗中清涮,压好后?悬挂在笔筒上, 一旁宫人端来水, 他双手放在里面, 水波晃荡中,显出十指柔软细腻的骨线。

“宫里太闷了, 燕淮, 陪孤出去走走。”

意会过来的燕淮眼?前一亮,连忙跟了上去。

御花园里的一条小道上,绿荫葱葱, 百花齐放,碎金流光穿过绿叶枝丫的缝隙斑驳投在地面上,随风在地面上摇晃。

“此事要彻底处理?,朝堂将经历一次动荡清洗,牵扯各大?官员与整个?礼部,如今的父皇已然?没有那个?精力。”

因是春末,花枝与树木长得?太快,楚郁伸手推开眼?前蔓延的花枝,燕淮慢了一步,收回抬起的手。

“对现在的他而言,没有什么比稳定更重要。”

不生乱的政治环境,意味着君主能在统治者的位置上待得?更久,科举舞弊一旦彻底追究、严下狠手,动荡的朝廷、忙碌的事务,是已进?入末期的楚景难以处理?的一件难事。

不过是两害取了对自己利益威胁最轻的抉择。

至于?这个?抉择会为?民众带来什么,只要不威胁到自己的皇权统治,皇帝心?中并不在意。

燕淮此时?已经明白过来。

只让他更不能理?解的是,既然?圣上已经力不从心?,为?何不将皇位传给殿下,还要防着殿下。

这君权皇权,就那么令人迷恋,不肯松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