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帐外烛火微亮,一切又?重归于寂静,她倚靠在楚景怀中,想起了?从前?。
她与皇后年幼时本是闺中密友,两人?无话不谈,可母亲发病离世,父亲续了?弦,继母待她苛刻,时常羞辱,堂堂尚书嫡女,待遇竟和私生女无异,还未成为太子妃的皇后得知她过得不好,经常来府中送她银两新衣。
一开始,她是感激的。
后来呢?
后来她开始不甘、嫉妒。
明明两人?以?前?都?是一样备受家中宠爱的嫡女,公冶宁命好,亲生母亲在世,掌管镇国公府中馈,无忧无虑,还早早被钦定为太子妃,她呢?她什么都?不是,像狗一样讨好继母才能过一点安稳生活,本指望着尽快得一门好亲事嫁出去,却不想继母要把她嫁给一个不学无术吃喝嫖赌的落魄贵族。
得知此事,已经成为太子妃的公冶宁将她接到?太子府,说一定要给她找个靠谱的好儿郎,在太子府客居的那段时间,她看到?了?楚景容色出众能力卓越的当朝太子,看到?了?他待公冶宁是如何好,看到?了?公冶宁是如何的幸福。
她想控制自己的嫉妒之心,她不想伤害公冶宁的,因为她们是自小长大的手帕交,可她又?忍不住那满腹的恶意,她想将公冶宁的一切都?给夺走,拖到?和自己一样狼狈境地?,仿佛那样两人就处在平等的位置上,自己也不用再接受她高高在上的施舍。
一个月后,公冶宁兴奋来找她,拿了?好几副画像,说都是精挑细选的好儿郎,看看她喜欢哪个。
她一个个看去,却都?觉得没有谁有楚景好,于是忍不住委婉说她想与她一辈子都能说话相伴,若她成为太子侧妃,两人就能常伴不离。
公冶宁拒绝了?她。
“嫣儿,我爱楚景,我不想与别人分享他。”
“宁姐姐,可是他是太子,他以?后还会是皇帝,会拥有很多很多女人?!你?不能永远独占他,既然早晚都?要分享,为何我不能?我若成了?太子侧妃,势必会站在你?这边,我们两人?齐心协力掌握后宫,无人?动摇我们的地?位和感情,这不好吗?”
她百般说服,公冶宁还是不愿。
说什么最好的朋友,可笑,难道以?为没有她安嫣,她公冶宁就能独享楚景恩宠吗?既然不愿给她,那她只能自己取了?。
两人?床被上翻滚时,门被用力踹开,她躲在楚景怀中,公冶宁通红着双目望着她。
成为太子侧妃后,她送去的东西通通都?被公冶宁扔了?出来,连她在雪地?里跪了?一夜,公冶宁都?不曾出来看她一眼,还是楚景得知,匆匆将她抱走请来太医。
从那之后,她便知道,她们注定成为敌人?了?。
到?现在。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天下之患,最不可为者,名为治平无事,而其实有不测之忧。坐观其变,而不为之所,则恐至於不可救……”
王驰毅听着这些绕口的字,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起来,一旁的嵇临奚却始终耳朵高竖,手下笔也不停。
在邕城的书院,哪里会有老师将过往历史著名策论?文章一字一句分析给你?听,趁着老夫子喝了?口水的空隙,他轻蔑看了?一眼王驰毅,而后在老夫子投过来视线之前?,拉了?一下王驰毅,殷勤喊道:“公子,快醒醒。”
王驰毅睁开眼睛,忍着不耐继续听了?起来。
面前?这位老夫子并不好得罪,原本教?授还是太子时期的当今皇帝,后面退隐了?,他爹花了?大代价请来教?他的,若是像对待以?前?那些夫子一样,他爹不得将他骂得个狗血淋头?。
见他清醒,知晓他也不会认真听的嵇临奚,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