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郁思?索片刻, 说:“那睡在孤身边?”
话音刚落, 眼前仿佛一阵风吹过?,空荡荡的什么都没了, 却有人从旁伸手揽住他的腰, 将他带到怀里, 而后脑袋“小鸟依人”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耳边传来一道?恭敬顺从还带着一丝甜丝丝的嗓音:“君要臣从,小臣不得不从。”
又补了谄媚一句:“多谢殿□□谅。”
楚郁:“……”
脑袋好疼。
外面寒风潇潇,殿里的嵇临奚依靠在楚郁肩上, 却第一次真正体会到,幸福与满足是什么样的滋味,就如今日,就如此刻。
他恨不得把怀里的人全部揽进怀中,用力抱紧, 好似这样就能证明, 这并?不是一场镜花水月的幻梦。
“像梦一样, 殿下。”他轻声说。
他日日肖想着这一日,这一日, 却真的能够来到他身边。
楚郁:“……应该不是梦。”
梦里嵇临奚现在猛虎狠扑了, 而不是还坐在这里放任他看?这些东西。
况且,现在不应该再唤他殿下了。
不,他也不应该再对嵇临奚称孤。
他说:“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吧。”
嵇临奚答应了一句。
楚郁低头继续看?文书信件, 他前面看?了好几叠边关?汇报,之前父皇一死,消息在他还在守孝时?,就已经飞到他国,那段时?间,他身在宗祠守孝,却不间断地与边关?联系,要他们不得响应安妃,牢牢镇守边关?。
如今几处边关?发生战役,西辽那里骤然翻脸,以之前结束的皇子之死为引发动战争,调兵遣将之事,暂由兵部侍郎负责,而燕淮过?了这两日,也会被他派遣往边关?。
剩下的文书分类太多,楚郁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嵇临奚侧头,就这样看?着他垂目望着手中文书,楚郁看?得很快,但文书堆得太多,他还要提笔批记,先是中毒,再是坠崖,连续几夜这么熬着,他的身体远不比以前,从前的唇瓣是粉润的色泽,现在淡得发白。
嵇临奚只看?了一会儿,心?疼得很了。
“殿下,要不先别?批了,先休息罢,靠在小臣身上。”
“这些东西哪里能比得上你身体重要。”
他是真这么想的。
江山、社稷,他从未在意过?这些东西,就连最开?始臆想的,也是他高官厚禄,和“美人公子”享尽荣华。
他本该在奸臣的路上一路狂奔,是殿下拉着他,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拽了回来。
楚郁头也不抬地说:“小心?沈闻致奏你一状。”
是沈闻致,就真做得出来。
嵇临奚不说话了。
他是小人心?肠,他心?胸狭窄,他从来不喜欢从殿下口中听到沈闻致的名字,他是做过?对不起沈闻致的事,他骗过?对方,利用过?对方,陷害过?对方的兄长,更?想杀了对方,可党争本就如此,难不成要他什么都不做,看?着沈闻致踩在他头顶,成为殿下身边最亲密的臣子吗?
况且,若说他做错了,殿下坠崖那一夜,他给?沈闻致的那些东西,还不够偿还吗?
他自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哪怕这套逻辑沈闻致不会接受。
楚郁知道?他在想什么,沉默俄顷,说:“沈闻致与燕淮……”
嵇临奚终于蔫巴巴道?:“殿下,小臣逾矩,不想从您口中听到他们的名字。”
他与沈闻致燕淮如何,那是他的事,他从前会想方设法把两人通通赶走?,让殿下身边只留着自己一人,但那是从前,现在他即使看?沈闻致燕淮不顺眼,也能忍,因为他们对殿下有用,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愿从心?爱之人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