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灯中,皇后走到楚郁面前。

“儿臣见过母后。”楚郁行礼。

“跪下。”

楚郁撩开衣袍,跪了下去。

皇后垂目望他,嗓音缓慢:“母后原想着,你心情不好,总要让你开心一些,于是允了你想出宫游玩的请求,不曾想你回宫,竟带给母后如此大的惊喜。”

她弯下腰,黄金芙蓉的长长护甲抬起楚郁的下巴,像一把刀:“郁儿啊,你可知,为了笼络王相,母后付出多大的代价,邕城王家的事,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能如何呢?”

“你是要将你以后的皇位拱手让给楚绥吗?”

“还是要让你和母后被安贵妃和他的儿子踩在脚底,我们母子永世不得翻身?”

楚郁低下面容,玉冠垂璎,金色的璎带飘落至肩上,显肤胜玉,“儿臣绝无此意。”

“为何将王相的叔父一家押送京城?”

“二十余条人命,触犯国法,便是王相叔父,也不能饶。”楚郁嗓音平静:“孤是太子,做不到置之不理。”

“置之不理又如何?”皇后说:“别说二十余条人命,哪怕三十余条、四十余条,那也是与你无关的性命,可王相对你的支持却是真真切切的,王相重亲情,你拿邕城王家换他一个人情,难道不好?”

陈德顺跪下就想为太子求情,看穿他动作的皇后,余光冰冷地望了他一眼,陈德顺不敢再动。

“郁儿,”皇后的手掌,按在了楚郁的肩膀上:“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你的太子之位、你未来的帝位重要,别人不明白,你还不明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