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儿的父亲拿着针将嵇临奚脸上有?瘀血的地方都刺了一下,再?拿手一挤,将里面的毒血排了出来,做完这些,他端起冷盐水给嵇临奚做了一个敷面,把姜捣好的杳儿迈进房中,一边回头看垂首伸着双手烤火的楚郁,一边靠近自己的父亲。
“爹。”
回头看了一眼女儿的中年男子,哪里能不知道自家女儿的心思,只这两人气度非凡,哪怕是肿脸的这个,气势也绝非常人,不想让自己的女儿陷进后面求而不得的苦楚里,他把人赶去灶屋继续熬药去了。
房屋之中,楚郁时不时弯身捡一旁的柴火放进火堆里,在逐渐上升的温暖里,他却咳嗽得越来越严重。
“殿……典公子。”嵇临奚看着他咳嗽,心里怎是一个焦急了得,他伸手抓住男人,“先生,你先去为他看一下。”
“急什么,反正?你的也快好了。”杳儿的父亲说了句,将最后一点姜汁拍在嵇临奚脸上,这才洗了手,去看楚郁的情况,他一把脉,这才发现?不对?,皱起眉来。
本来打算为肿脸那个上完药给一葫芦汤药就把两人的赶走的他,眉头紧皱着,又喊了一句,“杳儿!”
杳儿很快奔了进来。
男人指楚郁,“带他去躺爹的床上。”
“我……我无事。”楚郁一边咳一边说,原本玉白的面容,此刻潮红得异常,“请先生给我好友用完药,我二人……就先离去,改日定会报答先生恩情。”
“你再?不躺着休养,就成了短命之相,活不活得过三十还另说。”男人说。
嵇临奚和杳儿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杳儿急急去扶楚郁,“你先跟我去……”话还没说完,嵇临奚就已?经奔了过来,把人打横抱在自己怀里,“床在哪里?”
“在这儿!跟我来!”杳儿匆匆往外面带路。
楚郁的咳嗽声?越来越急促,他躺在嵇临奚怀里,视线甚至已?经有?些迷散开,把他放在床上脱了鞋靴,嵇临奚握着他的手,“公子……公子!怎么会这样?之前不还是好好的吗?”
杳儿的父亲从自己房间里拿了套新的针过来,喊嵇临奚让开,在楚郁身上各处施了针,这才止住楚郁的咳嗽。
“头昏吗?”他问楚郁。
楚郁无力闭着眼,点了点头。
“后背是痛还是麻?”
“白天大部?分时候是麻的,夜里偶尔会痛。”
“身体是不是冷热交织?”
楚郁缓缓颔首。
杳儿的父亲把楚郁翻过来,检查他的后背一番后,说:“热症并?不是最紧要的,你从高处摔过,伤了脑不说,腰上还受了很严重的伤,这几?日应该是你同伴背着你,你甚少下地,这才养住你的腰,否则你应该已?经半身不遂了。”
“你身有?余毒,余毒与热症加身,冰冷的环境下反而能压制它们,但因刚才接触了那摊柴火,两相病症骤然发作,它们会刺激你脑中的伤……”
跪在床边的嵇临奚,听到男人这些话脸都变白了,连忙去拉对?方的衣角,“先生,你救救他,只要你能救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你一定?要救他!”
男人瞥他一眼,“我自然会救,不用你给什么,再?者说,他情况这么糟糕,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刚才给嵇临奚解蜂毒时,他把了一下嵇临奚手,“猛药伤身,不好好休养,过劳不眠,好在你有?一副好身体,后面好生休养也能调理过来,否则你也是短命之相。”
床上躺着的楚郁,从男人这番话里意?识过来他与嵇临奚要被留在这里,但王相安妃的追兵迟早会追过来,他并?不想牵连无辜,撑着想要爬起来,“先生……我们不能……留在这里……”
嵇临奚却是只要他好好活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