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下有说不出?来的沮丧。

只这份沮丧在下一瞬间化为对沈闻致更为锋锐的妒忌与杀意?。

也?只有沈闻致死?了,太子才会真正信他,用他,倚靠他。

话已至此,他也?只能说:“小臣明白了。”

想到?适才太子问?他可?还有其它事要禀,嵇临奚又?说:“小臣确实还有其它的事要禀告。”

“说罢。”楚郁望着他,等?他的回?复。

嵇临奚从袖中取出?香凝给他的纸,递了出?来,“小臣去见了香凝,香凝给了小臣一张纸,请小臣帮她往府中送些东西。”

“小臣安排了两名侍女待在她的身边,她在相府很安全,请殿下不必担心。”

看?完信纸中的内容,楚郁将它折了起来,放回?嵇临奚手中,“嵇大人办事,从未让孤失望过,孤自然放心。”

“还有其它事么?”他语气轻柔,又?问?了一遍。

嵇临奚说没有了。

“既然没有了,孤让云生送你出?宫。”楚郁侧头,吩咐了云生一句,云生领命上前,嵇临奚这才依依不舍满心忧切抓着那张纸,告辞离开了。

看?着嵇临奚离开,楚郁垂首,眼中一片平静。

寂静声中,挂在殿中的鹦鹉,又?喊了起来:“殿下吉祥、殿下吉祥,殿下诸事平安、万乐无极!”

这清亮的声音吸引了他的视线,他起身,走到?垂挂的笼子前,伸出?手,隔着笼子轻轻碰了碰里面的啾啾。

“你倒是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想。”

……

出?了皇宫,已是深夜,骑马回?到?府上的嵇临奚,静坐在卧室之中。

太子不信他,没有将他拉进计划里。

但太子如今能信谁?

沈闻致?

一个没有什?么用场的废物。

因为太子监国,投向?太子的朝臣?

在嵇临奚眼中,那也?是一群没有多大用场的废物。

就算太子不信自己,他也?要想尽办法帮太子。再不成嵇临奚已经做好最差的打算,若到?时太子落败,自己会全力保下太子,将太子藏于他让人新修缮的府邸下的地下室里,保管无人查到?,到?时一切都可?以再徐徐图之。

他在这场争斗之中是墙头草,只要谨慎谋划,不管到?最后谁赢,保下自己的性命与权力并不是难事。

只这是最差的打算,眼下该做的,是要尽全力为太子争取。

军权。

自知夺位之争中兵器与兵士最重要的嵇临奚,此刻动起了私养亲兵的念头来,他是胆大包天的人,对这些足以被杀头的罪名向?来是不放在眼里的。

但自己要如何去弄这些?

想到?王薛两家联姻的事,心中顿时活络起来。

……

从王相那里得知沈太傅会为沈闻致请辞,已经为刑部侍郎沈闻习设伏的嵇临奚按兵不动。

先?是沈太傅受了风寒,称病在家中卧床不起,百官前去探望,而后沈太傅撑着病老的身躯,进宫去了一趟紫宸殿。

“老臣之残躯,已难以再为朝廷、社稷献力,还望陛下允老臣卸掉太傅之位,授予其它又?才有德之人。”

看?着跪在地上风烛残年的沈太傅,床榻上的楚景亦是感?到?一阵同病相怜的悲凉,他虽不愿此刻沈太傅退位,沈太傅一退,朝中只会更加动荡,但若拒绝,沈太傅死?在这个职位上,他便会留下骂名,加上安妃在身旁劝他沈太傅如今年迈,行动不便,在家中安度晚年也?好,便也?只能同意?了。

况且沈太傅退位也?好,朝廷也只能容纳一门两高官,倘若父子三人皆是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