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辽三皇子不瞪楚郁了,转而瞪他,一字一句, 咬牙切齿:“若日后本皇子回到西辽,绝不会放过你们!”

与他西辽联系的人自?杀,倒口就说一切都是他西辽主使,背后的王相想必是与皇帝太子勾结,可他竟然信了, 才落得如今的下?场。

这话听在嵇临奚耳朵里, 被他自?动?歪曲成?他和楚郁二人, 颇有一种两人是恩爱之人狼狈为奸的味道。

他忍住唇瓣上翘,又踢了西辽三皇子一脚, 享受着将以前不能触及的高高在上的人物踩在脚底羞辱的滋味, 怎一个畅快了得。

“三皇子还想回西辽,先想想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再说罢。”

“你西辽犯我陇朝疆土,辱我朝太子, 真以为你一个人就能承担得起这份罪责吗?”

西辽三皇子冷笑一声:“本皇子能不能活下?去,还不是你一个奴才说了算。”

嵇临奚挑了挑眉。

“是么。”

太子与娄将军告别,带着身边的燕淮和陈公公上了马车,车架启动?,大军缓缓前行,嵇临奚与云生骑着马,跟在太子车架身后,他视线死死盯着车架,那车架,是他让出自?己的马车,只他让出来是为楚郁一人所?乘,现?在陈公公和燕淮都坐了上去。

他心如刀绞一般,恨不得自?己把二人拎出来,换自?己坐上去。

自?己那般精心布置,里面的每样东西都是亲手铺垫设置,现?在却?要便宜陈公公和燕淮,陈公公他尚且能忍,不过是一个老太监,但偏偏燕淮也在里面。

心情不好?,他就时常慢下?马来,踢几脚那西辽三皇子发泄。

偶尔他会找时机上去与车架里的楚郁聊天,这就要多谢他当?初在京中时花重金买的马车了,那车窗的帘子有两层,一层是绸布,一层是木竹,楚郁喜欢看风景,绸布常是挂在最顶上的,木竹帘子会拉上去一半,用?来拉的坠子是带流苏的玉坠子所?做,他踢马肚走到马车旁时,常能透过木竹窥探太子容貌。

一眉一眼,一举一动?,都尊贵万分?,就连那落在耳侧的发,都恰到好?处,令人神魂颠倒。

若是他再能有权力金钱一点,就能购置那些万两金的华服,穿在太子身上,再头戴金冠,冠带垂璎……

只是这么一想,他就忍不住蜷缩住手指,拽紧马上缰绳。

太子装扮素净简洁,他爱怜倾慕,魂颠梦倒。

太子装扮华贵雍容,他目眩神迷,魂摇魄乱。

他像是鸟儿一样,一来到马车前就用?灵巧的口舌与楚郁说话,楚郁有时会被他弄笑,撑着下?巴望他,嵇临奚就更雀跃,想尽办法表现?自?己。

只他百般努力操作,却?不如燕淮一时出神,擦剑时伤了自?己的手更引楚郁关?注。

雪白的纱布裹在那双因为练剑习武而布满茧子的手上,系了结。

“你这一路上,好?像有心事,阿淮。”

阿淮两个字,让坐在地上的嵇临奚忍不住拽起一旁的杂草,连根拔起。

燕淮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他从前算是话多的人,但边关?一行,让他变得比以前沉默了不少?。

“没有,殿下?多虑了。”

“连孤都不能说吗?”

连孤都不能说吗,这几个字又让嵇临奚拽秃了一把杂草。

燕淮神色踌躇着,张口想说些什么,可看见陈公公云生和嵇临奚,又一下?闭了嘴,片刻后道:“只是一时出神伤了手,让殿下?操心了,是燕淮的罪。”

燕淮这样的不识好?歹,再度让嵇临奚拽起一把杂草,手指都被那坚韧的野草勒出痕迹来。

入夜。

到了一处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