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个蠢人,蠢人蠢人。

不过他就喜欢这样?的蠢人,如果?沈闻致像自己一样?,以?刚才皇后的话,哪里还有自己的事,只怕沈闻致已经成了美人公子心尖人。

但沈闻致不知把握这个机会,所以?这个机会就落到了自己手里。

这个认知让嵇临奚心中暗喜,巴不得沈闻致再不识抬举一些,自己再在一旁大献殷勤,两?相对比之下,美人太子那样?心肠柔软的人,还能不为自己一片痴心所动吗?

“原来如此,沈兄真是清风高节,令人佩服。”

眼看着快到了宫门关闭的时辰,嵇临奚这才止住话头,他和沈闻致回?去,沈闻致这时也才注意到始终端着一个托盘的宫人,看他目光,嵇临奚咬了咬牙,忍住心痛,叫宫人走到自己面前,掀开?帕子一角,取出里面一颗硕大夜明珠,递到沈闻致面前,“沈兄,这是上?面的人赏我的,我与沈兄乃难得知音,来此就是为了与沈兄分享这份奖赏。”

沈闻致推辞了,“不用?,嵇兄留着吧,钱财乃身外之物,我并不需要。”

一个作势给?,一个真心拒。

几?个来回?下,嵇临奚也做出不再勉强的样?子,顺势将夜明珠放了回?去,提出先一步辞别。

……

边关,楚郁沉默望着面前两?堆信。

两?堆都来自平安楼,只一堆是他的人寄出为他汇报情况,另外一堆却是嵇临奚所寄,原本数量不及,后面有时一日两?封,一日三封,竟也追了上?来。

“太子殿下亲启:今日王相……”

“太子殿下亲启:今日小?臣遇见?……”

“太子殿下亲启:今日京城里发生?了一件趣事……”

他双手撑在桌上?,脸颊无力埋在其中,像在缓着什么,缓慢搓了搓脸。

“云生?。”

“殿下。”

楚郁侧头,说:“难道是他发现了孤给?的发带是你的?在报复孤?”若是在京城,他大可以?让人买一根新的,但是边关无人售卖发带,他那日……也确实生?气动怒了些,才做出了以?前不会做的事。

云生?正色道:“属下觉得应该不会被发现,那根发带是属下到边关才换的,和崭新的无异,看不出来使用?痕迹。”

“嵇御史可能就是单纯的想给?殿下写信。”

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要如何评价嵇临奚了。

说他对殿下忠吧,却怀有不少私心。

但若是说对殿下不忠,信又寄得如此频繁,恨不得自己跟着奔赴边关一般,日日殷勤问?候,连在殿下身边服侍的陈公公都不及。

楚郁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他的脑袋抵在椅子后面的靠背上?,吐出一口气后,方才挺直身体,恢复以?往的从容和平静,提起笔来给?嵇临奚写回?信。

信中委婉提及自己接下来会很忙碌无暇回?信信,又说送来的药膏很好用?,谢其好意,道自己在边关目前一切都好,不用?太过忧心,对着信看了两?遍,确定聪明人能看懂让少寄信的含义,这才又写了另外一封给?母后的信,汇报自己如今在边关的情况,询问?母后身体状况。

把两?封信交给?云生?,楚郁说:“寄回?京城吧。”

他也没说谎,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确实是没有什么闲暇了。

平安楼的消息传来,王相已经有所动作。

王相的谋划不会针对他的性命,不用?嵇临奚来信,楚郁也可以?确定这一点。

既如此,便是针对他的太子之位了。

想要废太子,需太子确有失德。

一个在边关的太子能有的失德之处,也只有镇守边关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