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酒席时,嵇临奚还曾来他府中献媚送礼,但?眼下?灾祸在前,忙对嵇临奚露出讨好笑容,“临……临奚小友……”

嵇临奚眉头挑了挑,一声极有压迫的,“嗯?”

姚大?人立马改口,“嵇御史,不……不,御史大?人……”

嵇临奚这才略略满意?些许,但?满意?不代表什么,只能代表他接下?来会亲和一些地抄家,张开手中圣旨,他将姚大?人的官职与姓名念出,说对方犯贪污大?罪,奉圣上之命,前来抓捕抄家。

半个?多?时辰前听闻风声收拾东西逃跑没成?功的姚大?人,被押着跪在地上,听完圣旨后脸色灰白。

神气无比的嵇临奚让官差押着姚大?人前往院中,开始人生第一次的抄家大?业,有眼识的官差为他搬来太师椅和炭火,还为他撑起了伞,坐在椅子上,嵇临奚看着一众跪在自?己脚下?不敢反抗的众人,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生杀予夺。

也难怪皇帝会如此迷恋皇位,连太子也视为仇敌,随意?掌控别人生命与财产,这滋味确实美妙。

但?太子如此美貌温柔,理应成?为新任皇帝,自?己嘛,当然?是太子最信任的那位臣子了,至于信任到什么程度,他要求不高,信任到自?己可以压着太子在批改奏折的案桌上为所欲为便是。

“大?人,天冷,抱着暖炉暖会儿手罢。”有人朝他递来收刮来的暖炉,将走神片刻嘴角噙着不明微笑的嵇临奚唤醒。

抱着暖炉,嵇临奚懒洋洋看着院中抄家登记的忙碌,看了片刻,他想起了什么,目光落在姚大?人身上,忽然?笑了声:“姚大?人,你其实罪不至死的,可是你怎么想不开要携款潜逃呢?这下?好了,不死也得死,毕竟是欺君之罪啊。”

原本就浑浑噩噩的姚大?人听到他这么说,不顾被枷锁扣押的手脚,挪动着身体跪爬到他面前,“御史大?人,御史大?人,求你放我一马,我并未携款潜逃啊!我只是……只是恰好在书房里的地下?室睡了那么一会儿,不是逃啊!”知道嵇临奚眼下?是皇帝与王相眼前的红人,对方一言能决定他的生死,姚大?人可谓是放低姿态。

嵇临奚坐在太师椅上,轻轻摇晃,“不是本官不肯救你,而是姚大?人,你之前做了错事?啊。”

错事??

什么错事??

努力回?忆的姚大?人记了起来,之前自?己办了次酒宴,嵇临奚前来送礼,他指导了对方两句,说不要仗着背后有人肆意?妄为,胡乱构陷其它官员,要牢记自?己身份,不要逾矩。

因?为这个??!

自?以为猜对了真相的他忙给嵇临奚磕头道歉,求嵇临奚给自?己美言。

嵇临奚抽出腿来,嫌弃的啧了一声,“你说什么啊,姚大?人,本官可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阴险小人,你所做错的,另有其事?罢了。”

姚大?人茫然?,再想不出其它。

嵇临奚也不会告诉对方。

几月前,姚大?人曾对太子说出放肆之言。

“哼!太子真是好大?的威风”

“看来东宫里待太久,太子殿下?不知官员苦楚,生就一副天真心肠,亏本官还以为,殿下?有真龙之姿,原是目光短浅!”

得罪他嵇临奚者,死。

冒犯太子威仪者,更是死上加死。

也是除了一个?所谓的仇人,嵇临奚将对方从?心中的小本本上划出。

离抄家结束还有很长时间,无聊的嵇临奚腾出一只手,从?怀中摸出黑玉棋子来,原本在邕城丰润透亮的棋子,现?在上面已经布满风霜,变得凹凸不平瘦小了不说,也失去了不少?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