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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里,楚景坐在龙椅上,在看最近太子批改的奏折和发出的指令,从?这些批改的奏折和发出指令中,他能看到在梁州水患一事上,太子展露的治理?国?家?的才?能。
因宫中一切从?简,一排烛台,也只?点亮了几处,足够楚景看清文字,而他的面容却?笼罩在一片阴影中,两鬓被照出微白头发。
一旁贴身侍臣于敬年?低头微微弯腰,气氛略显肃穆。
“于敬年?。”天子忽然开口询问?,“民间关于朕的讨论如何?”
被天子问?话,于敬年?腰晚得更低,恭恭敬敬回道:“陛下在民间的声誉自是极好的,尤其?在梁州水患一事的处理?上,百姓都在夸陛下用人得当呢。”
闻言,楚景笑了,“你不用瞒朕。”他语气冰冷,透着清醒,“现在民间,只?怕是对朕骂声一片了吧,说如果不是朕宠爱安贵妃,为安贵妃修缮锦绣宫,梁州也不用遭如此重灾。”
“用人得当?到底是说朕用人得当,还是指太子力挽狂澜?”
“请,请陛下恕罪……”于敬年?一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也不敢接话,肩膀都在发颤。
“起来吧,你何罪之有啊?”将?手中奏折扔到一边的楚景,看向一旁的金黄色诏书。
罪、己、诏
将?这三个字从?心中过了一遍,他袖中的拳头一点一点攥紧。
天下间,哪个皇帝会愿意对自己下罪己诏,承认自己的过错。
若他尚且年?轻,大可对所?有的人置之不理?,只?以他如今年?纪,此番诏书不下,等民间怨声四起,朝堂颇有怨言时再下,已?为时已?晚。
闭上眼睛,他将?那道诏书甩到于敬年?面前。
“明日早朝,宣吧。”
翌日早朝,天子下达罪己诏。
言明自己宠爱后妃过甚,耽梁州桥建事宜,为证己过,降安贵妃为安妃,食素三月为梁州百姓祈福,早朝照常举行,只?太子与六皇子入朝,一同协助处理?朝政事务。
此诏一出,意味着太子与六皇子从?深宫中走至朝堂前,已?经有嗅觉敏锐的官员,嗅出日后朝堂争夺意味,思索着如何站位,好争取从?龙之功了。
听到太子入朝的消息,连吃一段时间水煮白菜的嵇临奚抓耳挠腮,恨自己为何还是一个七品监察御史,连入朝的资格都没有,不能看心上人的朝会姿容。
也是迫不及待想往上爬,帮王相办完一件小差事的他,在王相奖励了他一袋金叶子时,谢绝了之后,委婉提及了一下此事。
因嵇临奚上任以来,几件差事都办到颇合王相心意,王相也乐于给嵇临奚一个更快往上爬的机会。
他道:“正好最近大理?寺有一个案子要御史台这边派一个御史过去一起协同破案,本官这里会向皇上举荐你,若你能表现突出,本官再为你说几句好话,说不定你就能提前升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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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事务安排下去,关于梁州的救灾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眼见梁州水患褪去,灾民也得到有效的安置,兴建房屋与桥梁的工作开始,梁州一切百废待兴。看着折子汇报的楚郁,终于吐出一口气,将?一批折子递给陈德顺,“拿去给父皇审阅吧。”
夜色已?深,栖霞宫那边有宫人来送汤药。
“皇后娘娘知太子最近辛勤,命小厨房熬了一碗养身的汤药,还望太子殿下趁热喝下。”
知道是母后好意,楚郁抬手接过,忍着苦一饮而尽,将?碗放进碗中,温和道:“替孤回禀母后,孤在东宫一切安好,请她不用担心。”
宫人行礼称喏,带着碗回去了。
展开的眉头,在宫人离去后微蹙,楚郁让云生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