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讲的欢,何?春花到底是没扭过闺女,帮她把肥肉扯下来,放进自己碗里,何?春花看着沾到油花的手还不舍的在嘴里含了一下。

余禾这种行为,落在父母眼里,大概就是吃鸡头把里头的脑脑给扔了,尝小银鱼罐头,结果只吃里面的豆豉,不吃小银鱼,啃鸭爪只啃手指甲,不吃掌中宝……

总之就是不会吃,又浪费又可?惜。

做家长的总有一种想把好东西都往孩子?嘴里塞的念头,何?春花就是这样,所以她发现余禾这些怪口味之后,总要?起?个仰倒,然?后心疼。

心疼好东西没进闺女肚子?。

余禾可?还不能体会何?春花这种奇怪的为人母的心情,她这时候也能学着舅舅何?有根的吃法,把白面馒头从中间撕开,把带水汁水的肉夹在里头,咬一大口,那味道好的哩,能把舌头咽进肚子?。

余禾也学何?有根大口吃大口咽,结果动?作意外对上,舅甥俩一对视,即便余禾没有关于这个舅舅的记忆,身体中也涌现出?一种奇异的名为血缘的牵绊,让两个人亲近了起?来。

余禾惊异于这种感?觉,而何?有根则大笑起?来,开始替余禾向何?春花开脱,“小孩子?嘛,口味和大人不一样有什么奇怪的,你呀,冲她发什么火。”

何?有根这么一说和,何?春花不再念叨余禾,虽然?一开始何?春花就没生气,就是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习惯了,老爱絮叨,生怕孩子?受了一点亏。

等到快吃完的时候,何?有根把剩下的两块肉夹到余禾跟何?春花的碗里,他自己扯下一块馒头沾住盘子?里的肉汁,这种吃法把盘子?表面吃的干干净净。

没办法,难得?能吃到肉味,谁舍得?剩下一丁点。

大快朵颐之后,何?有根把母女俩送回了招待所,他也跟着进房间看了看,发觉她俩的生活环境还可?以,至少在住的方面没有受太多委屈,心才?算是放下了一半。

这之后,何?有根也没去上班,他直接请了两天的假,怎么着也得?把妹妹的事讨弄清楚,否则真以为何?家没人了。

何?有根一个大男人,这些年没见,虽然?还是疼妹妹,但?到底不比以前有话说,待了一会儿,问了些生活上的问题之后,就提出?要?下去抽烟。

何?有根猫在招待所旁边的墙壁上,蹲着抽起?了烟,一根接着一根,直到墙面堆满烟蒂,他脚上穿着解放鞋,眉宇透露着疲惫,手托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更多的,应该是对妹妹和外甥女的担心。

婆家人都是这副德行,不说过去多苦,就说将来应该怎么才?能把日子?过下去呢。

一晃就到了下午,日头挥洒金色光晕,不热不冷,坠坠有如乌金。

余家人先?一步进县城,他们一来就直奔余成龙工作的纺织厂。

余三?贵想直接跑到门卫那去问,可?是张招娣有点不愿意。

“爹,现在工人都在上工呢,我们会不会影响成龙,万一害他给领导说怎么办?”

余三?贵不大高兴,他是一家之主,张招娣一个儿媳妇竟然?对他的做法有意见,马上虎住脸,不大高兴的道:“咋个了?我当爷爷的问一问孙子?还不成,难道我会害他?”

张招娣见公公生气,马上缩了缩脖子?,她敢欺负何?春花,不代表她敢挑战身为一家之主的公公的权威,她毫不犹豫的服软,“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

余三?贵不耐烦的打断,“好了好了,我们家好不容易供出?他一个高中生,又进厂做工人,前途好着呢,能有什么影响。”

说到这里,余三?贵不再解释,也懒得?理张招娣,直接敲了门卫的窗户,“诶,同志你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