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3)

“终于想好要说什么了吗?”

七杀停下脚步,回头朝他微笑。

他和谢步晚第一次见到时一样,仪态清贵高雅,挺拔的身姿像一棵青竹,苍劲知节。如墨的长发从左肩挽向身前,从衣前的对襟盘扣旁倾泻而下。

他像戏说故事里的才子,旧世纪的文人,饱读诗书,风骨铮铮。洞悉世间悲欢离合,面对众生一切颠倒荒诞,皆是平等地悲悯。

谢步晚怔怔地望着他。要怎样才能抵抗七杀的吸引呢?哪怕是戒过毒的人,恐怕都不行。他无比理解沈河给他看过的那些影像中的表现疯狂的读者,他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甚至比他们更加狂热。

“步晚?”

你听,他还在那么亲昵地叫他的名字。

有谁能够拒绝?

“七杀老师,我想问你……”谢步晚的心怦怦直跳,他抓紧了自己的袖口,“我们之间,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呢?”

谢步晚这个问题,其实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问出口。

更准确地说,这个问题,他早就该问了。

他和七杀之间,该做的、不该做的早都已经做完了。现在再来问这个问题,让人感觉多少有些想要事后找补的滑稽。

可他实在不甘心。

得不到一个确切的回答,不能把他们俩之间的名分确定下来,他和七杀之间,始终只能被称为“暧昧关系”。七杀固然很宽容,愿意满足他一切合理的不合理的需求,纵容他越界,索取关心和安慰,甚至更加亲密的身体互动。

可是这一切,是只给他一个人的吗?

谢步晚从小就喜欢七杀,喜欢七杀诡谲百变的文字,和他包罗万象的宽容与温柔。其实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他真的和七杀距离这么近,甚至能和七杀发生那样的事情。

七杀和他的文字有多受人欢迎,没有人比谢步晚更加清楚。他深知那些读者对七杀的追捧狂热到什么地步,沈河给他看的录像不过是冰山一角中的一角。

他看过七杀受邀去参加演讲时的节目录屏,主持人不过问了一句“有谁为今天的演讲设了闹钟”,底下乌泱泱一大片读者便面红耳赤,争先恐后地高呼“我设了我设了”。也见过签售见面会上,和七杀握过手的读者当场激动地变成猴子,抢夺路人的香蕉飞入丛林,在藤蔓中荡来荡去创飞其他小狗之后冲出宇宙,并一拳打爆整个地球。

人一旦犯起七杀瘾来,那就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他依稀记得他犯七杀瘾最严重的一次,浑身都像有蚂蚁在爬,躺在床上拼命念大悲咒,难受得一直抓自己的眼睛。以为看七杀写的小说会没事,结果字里行间都是七杀的影子,满脑子都是想和七杀结婚,想到头晕乎乎地像是要炸开了一样。于是拼命扇自己的耳光,越扇越用力,扇到自己眼泪流出来,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想七杀想得发疯,躺在床上会想七杀,走路会想七杀,上课会想七杀,码字会想七杀,放学回家洗澡还是想七杀。他盯着天花板上的七杀看,盯着马路对面的七杀看,盯着网上的现实中的七杀看,盯着别人朋友圈里的七杀看。他狠狠地看,中邪了一样地看,感觉自己真的好孤独啊,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七杀,怎么就没有一个七杀是属于他的呢!

现在他终于有七杀了,可是却不知道这个七杀老师是他独一份的,还是其他读者小天使都有的。因此他惶惶不可终日,心里总是惦记着,万一哪天冒出来一个更忠实的读者呢?那个人比他更好看,比他更聪明,更能领会七杀老师文字中的深意,七杀老师是不是就会把心思放在那个人身上,不再关心他了?

如果他安慰自己,读者不足以引起七杀的注意,他还有一个“小说作者”的身份,和七杀老师是同道中人。这样他又会很快想到,他的小说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