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郊看出来了,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沈庭宗只说:“最近太忙。”
何郊狐疑:“你什么时候不忙?”
自从沈庭钧死后,沈庭宗殚精竭虑,不但要稳住崇和,还要护住沈钊,当初沈庭钧想法太过天真,动了太多人蛋糕,不只是?集团内部?的人要他死,国外不少?财阀也把他当做眼中?钉,为了杀鸡儆猴,想要斩草除根。
何郊自问,若是?自己一定坚持不下来,可沈庭宗偏偏挺了过来,甚至已经从棋子升格为了棋手?。
沈庭宗起身:“我先回去休息了。东南亚那两个?生物实验室我打算撤回来,你替我安排好船,务必将人安全带回国内。”
何氏海上发?家,这一代何郊同沈庭宗交好之后,整个?东南亚的航道?都快被何家给拿在手?里了。
闻言何郊说:“放心吧。”
沈庭宗回了房间,点开?了夏颂白发?给他的那张照片。
照片是?仰拍,捕梦网挂在床头,被风吹了,轻盈地荡了起来。一旁桌上放了一面装饰的镜子,映出半个?身影,瘦削的肩,细窄的腰,笔直修长的腿,灯光下,白得微微反光。身影朦胧,只惊鸿一瞥,拍摄者自己都不知道?,有?人这样细致入微,将他看得分明?。
沈庭宗凝视,忽然?觉得有?种渴涌了上来。
抽屉里扔着一盒雪茄,沈庭宗抽出一支剪了点上,并不抽,任由那一缕带着烟草香气的雾慢慢地散开?。
他从不碰任何致瘾的东西。
烟草、酒精、性。
幽蓝烟雾缓缓上升,尼古丁和焦油燃烧,对人体伤害最大的化学物质,偏偏能够组合成令人成瘾着迷的气息。
烟火明?灭,恰似惹人的眼。
手?机屏幕慢慢熄灭,屋内黯淡下去,唯有?那一点火光,映出沈庭宗莫测的神情。
如神祗缄默,如潮汐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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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晟被人搀扶着,醉醺醺地回了房间。
那天被保释出来之后,他被廉润文的秘书接回廉家,本以为会被廉润文大骂一顿,可没想到廉润文却看起来并没有?生气,反倒让他好好休息。
如果廉润文骂他,廉晟会觉得愤愤不平,可廉润文这样轻描淡写,廉晟心里却莫名?生出了一些惶恐来。
然?后第二天,廉晟就被通知,不用去公司上班了。
廉晟跑去质问秘书的时候,秘书只说:“这是?廉总的安排,让您好好休息。”
与此同时,廉晟在公司的眼线传回消息,廉润文安排了一个?年轻人进入公司任职,那年轻人,和廉晟有?七分相像。
换句话说,和廉润文能有?八成像。
廉润文居然?真的带着他的私生子登堂入室了!
廉晟简直要被气疯了,当即就要去公司问个?清楚。
可在外他是?廉家大少?,人人都要卖他个?面子,但当廉润文下了命令,他就一无?是?处,在公司楼下就被保安拦住,连公司大门都没能进去。
沸腾的怒火终于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穷的恐惧。
廉润文是?真的做得出,将家产都给私生子这样的事。
扶着他的手?温柔地替他解开?领口,又?半跪在他身前,替他将皮鞋脱下:“晟哥,我替你煮个?醒酒汤吧?”
夏颂白也总爱这样喊他。
想到夏颂白,廉晟只觉得痛苦万分。
一切好像从他爱上宁清起开?始脱轨。
明?明?当初,他和夏颂白订婚的时候,他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廉润文器重他,锐蓝的人敬畏他,而夏颂白,总是?用看神明?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