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颂白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电梯慢慢合拢,廉晟站在那里,失魂落魄。
视线定格在刚刚那一幕,走廊里日光明媚,一片盛大的洁白光芒里,夏颂白身上,雪白的衬衫,一尘不染的皮鞋,依旧漂亮的面?孔,眼睛黑白分明,澄澈明艳,只是眼底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看着他,比陌路人都?不如。
在这样的夏颂白面?前,廉晟突然懂了,什么叫自惭形秽。
就像夏颂白说的,他就像是一坨垃圾,被夏颂白迫不及待地丢进了垃圾桶里。
人会怀念失去的东西,却不会想要再将垃圾从垃圾桶里捡回来。
他已经被彻彻底底地扔掉了。
而夏颂白,却已经走进了新的人生。
绝望感淹没了他。
没有了夏颂白、森*晚*整*理没有了锐蓝。
这一刻,廉晟那样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真的,已经失去了一切。
夏颂白进了办公室,吩咐助理:“和门岗说,看到廉晟,直接丢出去。”
何邵打完电话,问他:“怎么?廉晟来骚扰你了。”
夏颂白:“来发神经。早知?道我?就不把戒指还给他了。”
何邵哈哈大笑:“他就是个傻逼,别理他。公关部说,下午安排了一场专访,主要是采访杨教授和志愿者,你到时?候也出镜,讲述一下你为了说服杨教授,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夏颂白刚刚骂廉晟的时?候信手拈来,现在却有点害羞:“我?也没做什么,还是不用了吧。”
“怎么没有?你可是大功臣……”
何邵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视线凝在手机上,彻底没动静了。
夏颂白问:“怎么了?”
何邵翻看手机,忽然一笑:“崇和那边也发律师函了。”
但律师函不是重点。
何邵说:“沈总也发了声?明。”
沈庭宗之前是没有社交平台账号的,为了这件事,他特意注册,头像用的则是他和夏颂白在火山口拍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夏颂白看着镜头,笑容明媚灿烂,而他看向夏颂白,视线专注至极。
冷硬漆黑的火山岩上,万物生长,爱意蓬勃。
眼神泄露心事,他爱他,无法掩饰。
空荡荡的账号里,只有一封长信,手写的,字迹极为漂亮,每一笔都?深思熟虑,并?不像是草草写就,只放出了一部分,是他和夏颂白的初遇。
夏颂白一直以为,他们的初次相遇是在商场的回转大门前,他昏倒在沈庭宗怀中,可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
他们的初次相遇,还要更早。
昏暗积雨的天空下,透过镜头,沈庭宗早已先于夏颂白看到了他。
就像是沈庭宗先于夏颂白,深深地爱上他。
一眼,而后万年。
中间多少?爱意,沈庭宗并?未展示在众人面?前,只在最?后,淡淡写道:“这封信是我?写给颂颂的情书?,原本应当有个更浪漫妥帖的时?机,当面?递呈到他的手中。只是流言蜚语太多,我?不希望他因我?被人非议。”
“一见钟情是我?,处心积虑是我?,最?后得偿所愿,庆幸依旧是我?。”
手机屏幕自动息屏,漆黑屏幕上,映出夏颂白的眼睛,眸中闪烁亮光,似是泪盈于睫。
沈庭宗一直都?是那种情绪极为内敛的人,夏颂白根本想象不出来,沈庭宗居然会干出私下里偷偷写情书?给他这样的事情。
可这样一封长信,如果不是情至浓时?又?怎么能?写得出来?
那是无数个日夜的辗转,无数个回眸的思念,爱与日月,交错明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