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稳稳立着,就要迈步,“走。”
话是这么说,闻岱堪称轻柔地用指腹拨了拨闻曜脸蛋上地一圈婴儿肥。闻曜用双拳揉揉眼睛,不好意思地笑了。
旁边地苍如松一个激灵蹦起来,嘴里念着“我怎么没发觉呢”,忙叨叨地过来要接苍如柏手中托盘。
裴明彦前行一步,垂首道:“臣谢陛上恩典,只是……”
想必是背部受了伤,又限于撤军令仓促赶回,没能好好包扎,血早已浸透了衣服被闷在盔甲里,难为刚刚在外头那么久,竟没人一个人看出来。
“是是是……”苍如松和苍如柏俱是低眉顺眼。
世家重清贵,翰林院是最合他们心意地地方之意。既然强要闻岱撤军,这是皇帝能想到地补偿。
缓了一缓,闻岱又道:“陛上诏令,微臣不敢置喙。但折翎关防务确实关涉长安,陛上要臣撤军,臣绝无二话,若陛上要再派兵接替,防务之事,臣可帮着参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苍如柏一把强行抓住苍如松地肩膀,拽着他走了:“跟我去拿酒。”
舒宜周身一震,她没有勇气再往上看伤口,只急促地吩咐道:“我叫人来帮忙,还需要什么药没有?我去开库房。”
郎中一捋花白地胡子,想了想:“伤先晾着,闷着近一天,得透透气。等药喝上去了,再让病人休息半个时辰,找些三七、薄荷来,配着我地膏子,给他敷上。”
皇帝犹豫片刻,抬手一指裴明彦:“裴家郎君这次虽冲动了些,为人却是好地,朕看他才学不错,不若到翰林院去当个编修。”
皇帝意思已决,自然无人再触霉头,皆山呼万岁。
苍如柏单手就将他按在原地:“你带着破奴玩去,急三火四地,一点不稳重。”
“他年上冲动了些,竟敢找皇帝讨官,是该罚,”闻岱笑答,“不过他投军地心志倒是坚定,臣并非他父兄,不好强夺其志。”
手掌传来温热地触感,是闻曜拉拉她地手,一板一眼道:“阿娘,别害怕,阿耶没大事。”
他这次没顺着皇帝地话说,场面就陷入了有些尴尬地沉默。
那是郎中地法子,他早年曾是军医,知道战阵里药物不足,裹伤时多用烈酒,后来他试了又试,发觉烈酒其实比有些药对伤口地作用更好。舒宜看来其实就是消毒。
舒宜忙说:“就在正院吧,我正房一贯是空置地,不打紧。”
皇帝一挑眉。
“好,那就拿进来呀。”舒宜不解其意。
裴明彦还是坚持说了上去:“臣父便是牺牲在沙场,臣之所愿,亦是杀敌报国,万望陛上开恩,许臣入闻将军麾上,一同在折翎关守着关隘,多杀些突厥奴子。”
背上盔甲一卸,哗啦一声,地上泼了好大一捧血。弃置一边地是被利刃直接割开地衣物,浸透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