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公府世代忠良,很受先帝信任,先帝会下旨赐婚,也不是不可能,万贵妃便信了。加之今上实在是非常有诚意,他提出:虽然他与万氏的联姻不能成,但还可以有其他的联姻。
“是个好东西,对吧?”福隆突然问。
贤妃刚走,福隆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她仗着自己是世家嫡女,眼睛放在头顶上,那幅清傲的样子,活像噎着嗓子的鹭鸶。结果淑妃一出事,巴巴就赶着来分宫权了。真是好笑,虽有五皇子,也不看看五皇子今年几岁,一个幼儿,想得倒远。”
舒宜停下笔,出了隔间。
第二日舒宜被皇后急召入宫,宫内气氛肃杀,宫人往来,一句交头接耳也无,更不闻笑语。庭院深深,沉寂一片,只有微风吹动地上落叶,发出细微的声响。
说话间,她伸手挽了挽鬓发,露出腕上一只简单的青玉竹手镯。
皇宫中,数不清的飞檐翘角下,宫人和守卫们来来往往,忙得脚不沾地。
王德小跑着上前禀报:“陛下,皇后娘娘派奴才来报,她已下令闭锁宫门,许进不许出。昨夜和今日曾在各宫门、宫墙处上值的、巡夜的、还有负责看守过会昌伯和白氏的,共八百九十一人,都锁拿住了,这张名单上的五十三人是有重大嫌疑的,请陛下亲自过目。”
突厥打进来也没那么快吧。
“而我生母退居道观清修,万氏没博到富贵;舒氏一力支持今上登基,也遭防备;他开始广纳嫔妃,抬举后妃外戚,林家、韦家……他防备着所有人,唯恐自己的平衡做得不够好。而我能怎么办?只能衔着彻骨恨意荒唐度日,今上是先帝钦定的继承人,又根基已稳,我什么都不能做……”
舒宜思来想去,索性带着闻曜和裴家几个孩子回了越国公府。若是长安戒严了,至少在越国公府屯的吃喝都更多,还能探听不少一手消息。
酒液在水晶盏中晃动,舒宜久久不语。这些秘辛,原书不仅未提,甚至有些细节和原书情节是完全冲突的。
譬如,原书只说德献太妃是先帝最钟爱的妃子,因太过钟爱而不敢盛宠,庄妃、惠妃和贵妃只不过是先帝立的挡箭牌,自始至终,先帝属意的继承人都是今上。而今上的登基历程更是比白莲花更清白,先头那两位皇子是真彼此投毒、弄巧成拙,而德献太妃被先帝赐死,是因为先帝太爱她了,用情至深,以至于要生死相随。
但福隆长公主伤心若此,实在没有编造的可能。何况从逻辑上来看,福隆说的情节比原书中写的要合理得多。
但这就带来下一个问题:原书中的情节和描述是否依旧准确?舒宜先还忧心,要和作者比剧情了解,但如今她的猜测若是真的,等于两人对剧情都是一知半解,毫无任何先知优势。
福隆长公主仍在絮絮说着。
“公主,您醉了。”舒宜望着福隆长公主颊上两晕酡红,默然道。
“是,我是醉了,这二十年来,我若是不醉着,便只能日日心如熬煎!”
福隆一仰头,饮尽杯中酒。
三十七
皇后要彻查宫中隐患,宫门紧闭三日。再开门时,传出一个消息,淑妃在冷宫自尽了。
皇帝将她废为庶人,因此后宫无需为她服丧。
从宫中逃跑的几人均无下落,但从留下的踪迹推断,白菡萏和韦秉礼跟随那几个细作一同投奔突厥了。
皇帝因此非常生气,大骂会昌伯府吃里扒外,里通外敌,撤了其爵位。
某种程度上,这对舒宜是个好消息,白菡萏是确凿无疑的奸细,那么她所言就是挑拨之言,谁知是不是打探到宫中秘辛,然后试图诬赖于国有功的楚国夫人。舒宜身上夺舍的嫌疑被洗清了。
几个在一旁值守的士卒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