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笑脸让人将两个求饶的小太监拉走,亲自斟茶,皇帝的脸色才稍缓。
“没事,”他一挥手,“朕今日心情不爽,不怨你们。”
王德放下茶壶道:“陛下可别气坏了身子,原本会昌侯献诗也是好意。”
皇帝不容置疑地一挥手:“你别替他说话了,朕已下旨,不是会昌侯,是会昌伯!”
王德忙虚虚掌自己的嘴,众人皆不敢接话。
“我看他故意打我的脸,”皇帝犹恨恨道,“是不是先前我申斥了他,心怀怨怼?专门等着流民入长安,第一个跳出来施粥。朕还没死呢!!!是显得我大桓朝中无人了吗?”
舒宜眉梢隐蔽地一挑。流民快到长安的事前几日就传遍了,据说是因为沿途也没有充足的粮食和土地,无处落脚,只得继续向前走以求生,沿路的野草树皮都啃尽了。
而会昌侯府今日在城东门摆出极大的场面施粥,灾民感恩戴德,动静很大,她进宫时也远远望了一眼。
可皇上如此气,还直接把会昌侯削成了会昌伯,是他们有自作聪明做什么了?
果不其然,皇帝冷笑着将手中奏折扔出去:“真是好极了,还上了这首诗,百姓饥馑,无家可归,都是朕的过错啊,踩着朕来刷名声!好大的胆子!”
那奏折刚好落在舒宜脚边,她一直垂目低眉,奏折上的字刚好映入眼帘。
白菡萏还真是专挑好诗抄,是杜甫的诗,忧国忧民之情力透纸背。
……舒宜默默在心里给韦秉礼点了个蜡。
“好啊,好啊,朕是个昏君,你们都是忧国忧民的好臣子!”皇帝吼完这一通,命王德去将奏折捡起来,刚好看见舒宜,道,“你与他和离,真是离对了,这就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
舒宜深知怎么将火拱得更旺些,道:“许是他忙昏了头,有所疏漏吧,会昌伯本意是好的也说不定。”
“我看他本意就是想气死我。”皇帝气哼哼地还要再说,被追进来的大臣们打断了。
方才皇帝是在宣室殿私下和几个重臣开小会的时候打开这封奏折的,打开之后气得事都没议完,就跑到骑射苑想要骑马发泄了。孰料他跟舒宜、二皇子一通发泄过后,还没来得及骑上马,大臣们就追来了。
“陛下,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安置好流民呐。”袁执绶先道。
皇帝发完脾气,又要着力维护形象了,他扫了一眼王德,后者立刻机灵地屏退了多余的宫人,为皇帝和几位大臣提供了清静的环境。舒宜、闻岱和方伯晏想趁机出去,皇帝却让他们留下,一道听听。
“朕看你们比有些大臣靠谱多了。”皇帝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