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等闻岱为将时的技巧方法,则都杂糅在这些对话之中,潜移默化。
有时闻岱兴之所至,也翻出兵书来讲,不过从不局限于某一兵法、某一大家,而是天马行空。不同兵家所说也时有冲突之处,闻岱并不直接给结论,而是叫闻曜认真想,还时不时带他去两营操练,说是从实战中才能学到真才实学。
父子两个说到激动处,皆是目光灼灼,闻晗似乎能读懂气氛,在闻岱怀中拍着手咯咯笑。
舒宜听不懂他们讲兵法,摇头道:“一屋疯子。”
不过舒宜也有自己的事要干,火器要优化,育种也要她参谋,刚巧不少朔方属官在府中居住,她无事时,便与她们一道研究。
她如今身份,上本方便,也能常看到朝中奏折,又要常与朔方联络,竟然成了长安与朔方之间的信息集散地,朔方送信到长安,或是长安送信到朔方,都是送到舒宜处最便捷。
这一日她正同黄盈麾下诸女郎议事,随口提到:“龙庭那边,苍将军可算扫尾结束,刚回朔方,等他们这最后一批回长安,宫中便将设宴,论功行赏,大家同庆一番,说起来,也不知苍将军上次遇险受的伤好全没有,到时候灌起酒来凶得很。长安如今满城都在喝庆功酒,据说陶都护手下去西域诸国的商队什么别的也不买,光买酒呢。”
“苍将军受伤了?”
“苍将军近来可好?”
一个铃铛,一个徐三娘子,竟然异口同声问出口来,再一看,两人急得脸都白了。
舒宜先是惊愕,又是恍然,笑道:“一个一个来,你们问的是哪个苍将军?”
苍如松和苍如柏兄弟两个都封将军,日常为着方便,都呼苍如柏为大苍将军,苍如松为小苍将军。
铃铛与徐三娘子对视一下,反应过来:“我问的是小苍将军。”
徐三娘子脸红了一阵儿:“我问的是另一位。”
舒宜抿嘴笑起来,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徐三娘子自然是有意,至于身边的铃铛,也不知什么时候动了少女心思。
“是大苍将军,伤得不甚严重,放心罢,”舒宜笑眯眯道,“至于别的,等他们回长安了,自己找他们说。”
满屋的女郎轰然笑起来,快活地互抛眼神儿,趁着这功夫,舒宜站起身来,悄悄将铃铛唤出去。
“你们俩?”舒宜与铃铛多年亲密,也不必说废话,“什么时候?要我陪多少嫁妆?”
铃铛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这会红了脸,道:“娘子,还没影的事儿呢!”
“没影子的事你这么担心?”舒宜装作生气,立起眉毛,“是不是他哄你?”
“也不是,”铃铛含笑道,“一开始,我只道是他喜欢找我斗嘴,可上次在朔方,他突然找我,还塞给我一个荷包,里头是房契地契,说他就要出征了,家里也没别人,这荷包就给我保管,若是他回不来,就当给我了。”
舒宜忍不住笑。
这种表白方式,真是……惊世骇俗。
“我拆开荷包一看,真给我吓一跳,去找他还,他又不收,”铃铛跺脚道,“他还没跟我说清楚呢!”
“傻姑娘,”舒宜一戳她额角,“我不管了,等他回来找你分说清楚,我再给你准备嫁妆。”
最后一批出征的士卒回京之后,宫宴果真很盛大。不仅满朝九品以上的官员均可赴宴,还特赐民间牛酒,与百姓同庆。
宴上,方伯晏先领群臣共饮一杯,说过了吉祥祝辞,又道:“朕还有话要说。”
登基几年下来,他早已褪去了青涩,正在少年与青年的模糊界限之间,剑眉星目,很有帝王威仪。他说有话,群臣皆静听。
“满朝文武与朕齐心,共抗突厥,朕都看在眼里,其中有功者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