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是,三勒浆?”杜时笙好奇的问道。

她曾在那本梵文书上看过,有一种果酒,名叫三勒浆,法出波斯,颜色甚浅至透明,味甜似果汁。

“没想到小娘子?连三勒浆都知道,我难不倒你,自罚三杯!”

葛萨没想到自己家乡的各色美食美酒,杜时笙竟都知道,大?有一番他乡遇故知的感慨,又?借机畅饮了?几杯。

魏修晏也尝了?尝三勒浆,眸光闪动,对杜时笙道:“杜娘子?可知三勒浆是哪三勒?”

“三勒者?,谓庵摩勒、毗梨勒、诃梨勒。儿只是在书上看过,却并不知为何是这三勒。”

杜时笙心道,若是再问便要露馅了?。

“杜娘子?当真见识广博,竟于番邦吃食也如数家珍,可见家学渊源甚广,某今日受教了?。”

魏修晏举起三勒浆,意味深长?地?敬了?杜时笙一杯。

此时三勒浆刚刚传入本朝,并未广为流传。此前,魏修晏也仅是喝过御赐的三勒浆,倒是幼时,听沈阿婶说起过三勒浆。

沈阿婶精通梵语,在梵文书中读过三勒浆,还曾给?他和阿蓉也讲过此酒。现下杜娘子?却也知此酒,不知是巧合还是……

这反倒让他的怀疑,愈发强烈起来。

杜时笙见他眸中之光似意味不明,不知他是何意,只得?举起酒杯与之轻轻相碰,却并不作答。

幸而葛萨酒劲已有些上来,撕下一只羊腿,大?口吃着,说道:“管他什?么勒,咱们只管喝便是!今日我们一同过节,便是一家人,不要说外话才是。”

杜时笙也想借机岔开话题,掩唇笑道:“那儿今日便不见外,葛萨可否将?庭中薄荷草给?儿几株?这可是个稀罕物,你可舍得??”

“这有何舍不得?,薄荷有水便可活。小娘子?莫说几株,就是将?我这院子?里的薄荷都割了?,葛萨也是舍得?,因为明日多浇些水,那薄荷便又?发芽了?。哈哈……”

葛萨说完,便将?羊腿放置在盘中,去了?庭中割薄荷草。

“杜娘子?于食材烹饪十?分精通,又?善丹青之技,某唐突问过,小娘子?技艺师从?何人?”

见只剩自己和杜时笙,魏修晏一边吃了?块羊肉,一边自自然然地?问道。

“儿的阿娘略懂丹青,自幼常指点儿一二?,至于烹饪,喜爱美食之人,便都爱捣鼓食谱,想到什?么便总想摩拳擦掌试一试罢了?。”

杜时笙说完,觑了?魏修晏一眼,只觉他眼中似是一亮,待定睛一看,又?不见任何异常。

难不成,这是职业病?今晚,杜时笙总觉得?魏修晏看自己的眼神中总有打量之意。

好在杜时笙也不算说谎,记忆中,阿娘确实善画。年幼之时,阿娘时常在园中亭内画那些画画草草,只是,不是素描而已。

“敢问令堂贵姓?”魏修晏看似不经意地?追问道。

杜时笙摇摇头,微微一笑。

魏修晏表情微微一怔,嘴角紧抿,正欲说话,却被葛萨打断。

“杜娘子?为何犯难?阿娘姓什?么有何不能相告?”

葛萨拿了?薄荷回来,好奇问道。他虽于汉人礼节甚是不通,但却也知道女子?姓氏没什?么打紧,是可以告知的,所以t?奇怪杜时笙为何不说。

杜时笙嗅了?嗅薄荷香气?,轻道:“儿只是记不得?了?。”

话音一落,其?余二?人皆是一惊。

杜时笙坦然一笑,说道:“儿来京城之时,曾大?病一场,幸得?孙阿婆一家相助。现下病已好了?,但许多过往之事却不记得?了?。”

“这……”葛萨一时语塞,求助地?望向魏修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