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魏修晏此前的计策便是,让王五和秦六案中监视王律,摸准他平日的习惯。在他不在铺中之?时,遣人去闹腾一番,找个由头,先将这喽啰捉拿起来,一个个地撬开嘴去。

封三郎众人若是能供出,王律是张六郎这场人命官司的主谋,那便可有?凭有?据地,将王律一并捉拿进大理寺。届时,便是凌王来求情,也有?理由不放他出去。

王律身上,可是不止一桩人命官司,他与凌王府牵扯极深,凌王与災戎的暗中往来,说不准都能从?他嘴里撬出些?蛛丝马迹来。

魏修晏原本已是计划好了一切,只?是还未曾能找到由头将封三郎众人捉拿,幸而杜时笙拿到了王律的字据,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阿晏,你这算不算钓鱼执法?”杜时笙笑嘻嘻地问道。

“钓鱼执法?”

魏修晏低头凝视着她,细思半晌,知晓了其中含义,笑道:“阿蓉,这些?古古怪怪的词语,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自他与阿蓉再次相见以?来,阿蓉的确说了许多他未曾听过的话语,还鼓捣了不少新鲜的玩意儿,皆是此前没听过见过的,这倒令他好奇起来。

“不告诉你!”杜时笙歪头笑着。

阿晏方才提到了崇永,她又忍不住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阿晏,你说崇寺卿那般精明强干之?人,此前为何?一直不能为杨公伸冤呢?难到是因为,他是凌王的人?”

魏修晏沉思半晌,点了点头道:“这是最大的一种可能。不过,杨公倒是极为信任他,我不知这其中是什么缘由。”

说罢,他紧握住杜时笙的手,郑重?道:“阿蓉,不论如?何?,你且莫同他过从?甚密才是。”

杜时笙认真点了点头,道:“自从?上回,我知晓贝奴便是鸿胪寺丢失的小猞猁后,便未曾再见过崇寺卿。他虽是韩公与宗司祭的好友,但却?是个心机颇深之?人,如?若知晓贝奴一事,说不准会对咱们?不利,我定然?会小心谨慎才是。只?是,一想到他与凌王有?干系,我心中便觉着实可惜了。”

看着她鸦羽般的长睫微微轻颤,似是很为崇永惋惜的模样,魏修晏忍不住唇角弯起:“阿蓉,朝中之?事,实则并无绝对黑白?对错。不过是各为其主,各方势力相互制衡,这也是圣人最希望见到的局面。崇永虽是有?追随凌王的倾向,但一直勤谨廉政,倒也算得一个好官。”

“可是,他既选择了凌王,难道当真能出淤泥而不染?”杜时笙摇头叹息着,“我听巧环说过她在凌王府之?事,如?此视百姓生命如?草芥之?人,当真是枉为人臣,枉为皇室。”

魏修晏伸手轻轻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看见她额角那道浅浅的疤痕,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摩挲了几下。

“凌王还有?更无耻之?事,我只?愿你这辈子都别再知晓才好。”他轻声说道,语气微微涩然?。

他的指腹太过轻柔,杜时笙有?些?痒,忍不住伸手按住他的手掌,抬眸笑道:“阿晏,我这疤是儿时调皮留下的。你说的,好似它也是凌王的恶行一般。”

魏修晏看着她明亮的眸子,却?笑不出来,眼中充满了怜惜,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歉然?:“阿蓉,往后我定然t??倾尽所?能护着你,哪怕是倾尽一切,也在所?……”

一只?柔软的手指,轻轻按在了他的唇上。

“阿晏,你莫要这样说话,不吉利。”杜时笙觉察出他与往日有?些?不同,心中没由来一阵心慌。

魏修晏扯了扯唇角,神?情却?仍旧沉重?。二?人一时陷入默然?。

杜时笙想换个气氛,便对魏修晏笑道:“阿晏,你猜我今日见到了谁?”

魏修晏瞧着她的一双笑眼,一时没有?头绪,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