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你有?伤在身,沐浴怕是不大妥吧?”黎元旭毕竟学了些外伤医理,蹙着眉表示不赞同?。

“无碍。”魏修晏老神闲闲地喝了口?茶,强压住忍不住要翘起?的唇角。

然而,他那过分白皙的面庞上,不自?觉生出的一丝红晕,到底还?是出卖了他。

黎元旭利落起?身,笑容中?饱含深意地告辞道:“长夜漫漫,我还?是回去安排搜寻张六郎吧!”

临走之时,他又凑到魏修晏的耳边,低声说道:“这?小娘子的心呢,要慢慢感化?。你努力挖挖西院的墙角,争取早日将院墙挖开!”

说罢,他朗声一笑,也不用魏铁锹送他,快步走出了东院,上了等候多时的马车。

阿蓉还?活着!

今日,他得知了这?样一个令人?惊喜的消息,那便够了。他现在所做之事,不仅是要告慰已逝之人?,还?是在为更多活着的人?而努力。

思及此?处,黎元旭棕褐色的眸子深处,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巷子口?,一辆寻常马车徐徐驶过,微风一吹,那马车帘子,便被掀起?了一角。

一张容仪俊秀,英姿飒飒的英俊脸庞,便隐隐露了出来。

巷口?槐树下磕着瓜子的众妇,蓦地屏息静气,都没了动静。直到那马车走远,槐树下才忽然人?声鼎沸起?来。

“这?是搬进东院的郎君吧!”

“啧啧,竟生的这?般俊俏贵气!定然是个富贵人?家吧!”

“难怪,连他家打水的小厮都白白嫩嫩的!”

众妇们被黎元旭的一张面皮,迷的七荤八素的,立时便不再议论杜时笙,一个个眼冒金光地讨论起?东院来。

忽然,不知谁酸酸地说了一句:“那东院和西院,原本是一座宅子。我瞧,那小娘子怕不是方才那俊俏郎君,娇养在这?处的外室吧!”

此?话一出,瞬间?勾起?了众妇的兴致。

方才那龅牙妇人?连忙接口?道:“难怪这?马车白日来,夜里走,定然是怕被人?发现!”

“你这?样一说,倒也是这?么回事。方才我想进西院,那小娘子的婢子明里暗里不肯,定然是院中?藏着什么见不得人?之事!”张六嫂拢了拢发髻,把方才被拒之门外的怨气,发泄了出来。

“咱们可得盯着些,说不准,过几日正室找上门来,能有?好戏看呢!”

龅牙妇人?此?话一出,众妇皆互相挤着眼称是。

而正在舆论漩涡的东西两院,却是安安静静。贝奴腿受了伤,爬不到树上,便趴在树下,幽绿幽绿的眼睛,紧紧盯着阿昌。看着他的身影来来回回地穿梭于院中?,提了一桶又一桶的水回了东院。

“杜娘子,不知……仆能不能借用一下院里的锅?”

提完了最后一桶水,阿昌擦了擦额间?的汗珠,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着杜时笙。

“用锅?”杜时笙不解。

阿昌猛点头,说道:“阿郎说要沐浴一番,可我们院里的锅……漏了,所以仆想借用小娘子院中?的锅来烧水。”

“沐浴?”

想到魏修晏那坚实的胸膛,撩人?的锁骨,以及微抿的嘴唇……杜时笙浓密纤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她眸中?氤氲的光芒。

杜娘子竟然不关心锅为何会漏?与那两位不下厨房的郎君比起?来,杜娘子果真是在食肆里见过大世面的人?。阿昌在心中?狠狠夸了一遍杜时笙。

折腾了近一个时辰,阿昌才满是歉意地与杜时笙和巧环告别。

看着阿昌粗布上衣都已浸出一块汗渍,巧环热心道:“小娘子,阿昌这?样来回跑,可当真是够累的。不如,他再来时,咱们把东边墙上的门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