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之事,微微一笑,道:“楚家与我何家一样,世代都在秦州居住,做了邻里几十载。前些年,他家方才搬走,可老宅还依旧未曾售卖。”
杜时笙闻言,垂下眼帘,眸子微微转动,心中的狐疑,犹如山崩海啸。如此说?来,自己的阿耶和阿娘竟不是杜先?洵与楚三?娘?可魏郎君分明给自己看过当年的卷宗,若不是他们,那?又会是谁呢?
何青见她?纤长?的睫羽乱颤,心中百转千回,试探着问道:“杜娘子,是想起何事了吗?”
杜时笙被他唤回思绪,自己这身世扑朔迷离,还是不要随意与旁人说?起才是。
于是,她?略略调整了下心绪,唇角微扬道:“儿只是此前听?说?,族中似有远亲,也在京中做过大官,只是,后来又被贬官了。是以,方才顺口问了一句。”
“原来如此。”何青微微有些羞赧。
方才,自己竟然还有一瞬幻想过,她?许就是楚家阿翁的外孙女,那?样,或许二人便能更?亲近些……
何青脸颊微红,不知?怎的,自己与她?一处之时,总是会想的太多,难不成,这便是关心则乱?
“某来晚了!”一位中年郎君,自院门而入,一见院中二人,便朗声笑道。
二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着天灰色粗布半臂衫,个头?中等,圆脸短须的中年郎君,走入了书肆。
这人正是清明灯会时,卖给杜时笙琉璃兔子灯的那?一位匠人温功年。
“温二哥!”何青上前招呼道,顺手接过了他手上提的木箱。
杜时笙也笑容满面地,对温二哥福了一福。
温二哥瞧着这个娇俏的小娘子,问道:“这便是仲颖在信中提到的杜娘子?”
竟然还特地写?了信给温二哥?
杜时笙感激地瞧了一眼何青,也跟着脆生生地喊了一声:“见过温二哥。”
温功年深觉杜时笙有些眼熟,又细细打量了一番,恍然大悟道:“想起来了!小娘子清明灯会那?日,来过某的摊子!”
杜时笙眉眼弯弯:“正是。”
温功年这些年,年纪渐长?,颇有些信命,不由?摇头?叹道:“那?日,某还道与娘子有缘,才破例卖了娘子那?一对红莲玉兔中的一只。谁知?,今日竟然在仲颖的书肆,又见到了小娘子,可见,当真是有缘!”
何青侧头?瞧了瞧杜时笙,这小兔子,竟是一对的,怎的没听?她?提起过?
杜时笙则垂眸看了看腰间,心头?一热。魏修晏那?只红莲小兔,此刻正在她?腰间,随着她?的步子,轻快地微微摇摆着。
温功年顺着她?的视线,一眼便认出了自己的泥塑。
只是,他蹙起眉头?,这一只,似乎并不是当初卖给杜娘子的那?一只,而是那?另外那?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