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与婢子说, 似与何青有约?魏修晏方一靠在椅背上,忽地?想起?了杜时笙与巧环的对话。

他眉心突地?一跳,看来,他要尽快办好这些案子, 为林阿叔一家正?名, 也能早些与阿蓉相认。

长寿怕魏修晏忙忘了, 复又提醒道,“阿郎, 还没吃朝食呢!”

“不吃了。”魏修晏强撑着困意,说道,“去曲池坊的宅子。”

长寿一听, 不敢再说话,驾着马车折返,一路去了曲池坊。

瞧见她一切都好, 便够了。马车中, 魏修晏嘴角噙笑, 向后轻靠,再也熬不住, 微微闭目休憩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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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中, 魏修晏与黄录事几?人仍在伏案办公,一派安静而肃穆的氛围。

今日, 魏修晏已正?式被圣人擢升为大理寺少?卿。这于为官之人,自是?天大的喜事。谁知,这位魏少?卿却偏偏剑走偏锋, 下了早朝便又开始闷头忙公务。

而且,瞧着这劲头,似是?比平日更足些。

萧潼有些不解, 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黄录事,小声问道:“伯言,少?卿今日怎的还在查这个案子?不是?已经奏了圣,结案了吗?”

黄录事蹙了蹙眉,本欲说些什么,但想了想,仍旧将话头咽了下去。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说道:“按少?卿说得办,莫再追根究底了!”

“哪有升了职还在如此忙碌的?”萧潼看了一眼正?在认真?写文书的魏修晏,嘟嘟哝哝道。

而那位已身着深绯色官袍的年轻官员,面上却没有一丝的喜出望外,仍旧微微蹙着眉,思考着扑朔迷离的案情。

他并没有将所有的情况在奏折中和盘托出。今日,柳士枚传来了消息,他还未拿到足够的证据证明凌王勾结外族。那么,这其中的千头万绪,若是?现?在便公之于众,只?怕会打草惊蛇。而他的阿蓉,就更要晚些才?能认得他。

现?下,他只?能继续暗中去查,顺着这些蛛丝马迹,找到更多铁证,将当年之事揭开,他的阿蓉,才?会更快些回来。

“你去说吧!”“我不敢,还是?你去吧……”

魏修晏听见萧潼和黄录事二人在小声嘀咕着t?。

他停下了手中的笔,抬眸看了看正?在互相推搡的两人。

萧潼和黄录事被他一瞧,尴尬地?松开了拽着对方衣袖的手,忙解释道:“少?卿,属下……”

魏修晏摆了摆手,声音平和道:“今日,你们早些下值吧。”

两人一怔,对视了一眼,确定都没有听错之后,大喜道:“多谢少?卿!”

于是?,二人欢天喜地?地?,去拉仍稳坐一旁的宋录事,准备一同下值。宋录事神情不及二人兴奋,不疾不徐地?将案牍整理好,似是?并不着急下值一般。

当他正?与魏修晏插手一礼之时,却听到魏修晏缓缓吐出几?个字:“子谦,恭喜觅得佳妇。”

宋录事双手微微一顿,随即神情淡淡道:“多谢少?卿祝福。”

好似这被祝福之人,并不是?他,而是?某个不相干的旁人一般。

“你们二人瞧见了吗?少?卿方才?祝贺子谦之时,竟然面带微笑,那笑容简直如沐春风啊!”三?人方一走出大理寺,萧潼便忍不住对黄、宋二人说道。

黄录事虽也觉惊讶,但好歹是?过来人,心下猜着七八分,却不好说给萧潼,口上只?说:“你竟也能说出如沐春风,看来少?卿是?没白笑!”

说着,几?人便见到一辆马车徐徐驶来,车夫目不斜视地?经过这三?位绿袍官员,直将马车停在了大理寺门?口。

“河东公府的马车?”三?人微微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