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个桌子,上面放着搪瓷杯跟牙刷,还摆了几本书。

屋里收拾得挺干净的。

杜思苦没选床,她打算让余凤敏先选。回头一看,余凤敏还在跟鸡窝头吵呢,两个人吵架跟小学生似的,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

“凤敏,你睡哪个床?”

杜思苦提高声音问。

余凤敏:“等我一会。”还没吵完呢。

杜思苦:“等会还要去李主任那呢,咱们把东西放好赶紧过去,今天是头一天,别耽误了。”

余凤敏一听,这话有道理,头一天上班,可不能给人留下坏印像。

她对鸡窝头道:“这事先停,等晚上下班我再跟你说。”

也不管鸡窝头同不同意,扭头就往206走去,还一甩门,把门给关上了。

鸡窝头火冒三丈,之前磕睡早就没影了,这会恨不得跟余凤敏打一架。

“武梅,行了。”和事佬出来了,“吵这么久也够了吧,你总不能觉得你在睡觉大家都不发出一点动静吧。你上夜班,大家伙还上早班呢,这进进出出肯定有动静。”

“合着是我不对了?”鸡窝头的怒火转向和事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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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余凤敏转了一圈,选了窗边靠右的床铺,她把东西放了上去。

杜思苦则是选了进门右手边的床。

她把绳子一解,被褥往床上一铺,就好了,都不用套被套。鞋子放在床底下,毛巾挂到门后面了,她没有盆子,也没有暖水瓶。

暖水瓶等下个月发了工资再买,盆子必须弄一个,不知道机修厂这边能不能提前预支工资。

“走了走了。”余凤敏催促道,“咱们晚上回来再收拾。”

“来了。”

杜思苦瞧着窗户外头起了风,吹得窗户啪啪响,她走到窗户往天上看了一眼,起了黑云,怕是会下雨。

杜思苦顺手把窗户给关上了,拴好。

余凤敏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杜思苦拿着钥匙出来锁门。

余凤敏笑嘻嘻的指着前面,“你看,那个鸡窝头又跟人吵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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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站。

杜母已经在火车站等了二个多小时,总算是等到松县开往阳市的火车了。她叫上老三去了候车站。

下了一波又一波的人。

杜母妹妹黄彩荷说是带女儿一起过来,是两个人,她只管往母女俩的人群身上瞧。瞧了半天也没找到。

信上说的明明就是今天啊,9月,12号,这日子没错啊。

“老三,你刚才瞧没瞧见跟我长得像的?”杜母去问杜家老三。

她年纪大了,眼睛不如年轻人好使了。

“没看到像你的,就看到一个长得像姥姥的,是三个人,两女的一男的,年纪大的那个扶着男人往外头走。”杜家老三如实说道。

如果是小姨,应该跟他妈差不多年纪,刚才过去那个人实在是不像,一头的白发,不像是五十的,倒像是六七十的。

火车的人下完了。

没人了。

杜母半信半疑的让杜家老三带她去找刚才的那三人。

她妹子今年才四十五,不该比她老啊。

像她这模样,左邻右舍的都说她像四十出头呢。

这一找就找到了火车站外头。

“二姐!”一个饱含热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杜母一瞧,愣住了,“彩荷?”

彩荷怎么成这样了?

一头白发,人瘦得不成样子,眼窝都陷进去了,身上衣服倒是有七成新,只是不太合身,像是穿了别人的衣服。

杜母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