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她妈让她看家,还要她把屋里的东西收拾收拾,说要搬走。

这一收拾,文秀就找到了杜得敏藏起来的离婚证,还有小郭寄来的信。

文秀一边哭一边把藏在怀里的离婚证跟信拿了出来,递给杜思苦,“表姐,你去了医院,千万要跟大舅说一说这事,我不想我爸死……”

她知道姥爷姥姥病了,大舅大舅妈顾不上别的,可是她爸情况也不好。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人告诉她。

杜思苦看着文秀:“你爸在哪,那边有电报吗?”又说,“你要是攒了些压岁钱,就汇点钱过去。哭什么,等会你跟我去医院,去药房那边买点冶病的药,明天一早,你去邮局,给你爸寄过去。”

文秀愣愣的看着杜思苦。

杜思苦说道:“信是寄过来的吧,应该有地址,你把地址抄下来,明天去邮局寄信用。”

病了就冶。

姑父被发配到农场了,那边条件是艰苦一些。

得寄药过去。

她记得余凤敏的姐姐在邮局工作,要是跟农场那一片的邮递员联系上,这药只要不被没收,就能送到姑父手里。

病了除了药,还需要一些营养的东西补补身体。

罐头不好寄,红糖?

文秀拿出信,飞快的背着上面的地址。

一遍又一遍。

“你跟你妈住的那屋,有什么补身子的吗,红糖白糖什么的,你明天去邮局的时候寄去的。”杜思苦道,“我有个朋友,她姐姐在邮局工作,你明天去了找她,我把人名给你。”

她提醒,“到时候嘴甜一点。”

文秀乖巧点头,把杜思苦告诉她的这些话全部记下来。

“表姐,您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杜思苦:“明天我有事。”早上她就得把袁秀红送到机修厂去,而且,她还有工作呢。

实在是顾不上文秀的事。

“我三哥在外头,等会咱们一起去医院,路上你跟我三哥说,让他带你去寄东西。”

三表哥,太好了。

文秀心里松了口气。

文秀长这么大,还没自己去办过事。

她妈一直教她的都是,有事让男人出面办,她们女人不用管,再大的事都有人顶着,她们只管吃喝就行。

“表姐,家里有麦乳精!”文秀想起来了,这是别人送来的,一共两罐呢。

杜思苦把被褥往肩上一扛,“那你去拿。”

“在舅妈屋里。”文秀说。

被舅妈锁起来了。

-

屋外。

于月莺耳朵贴着门听了半天,也没听到声音。

怎么说话声音那么小?

密谋什么呢?

屋里拉开门,于月莺一惊,赶紧躲到旁边。

她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杜思苦:“表姐,家里就麻烦你了,文秀等会跟我一块去医院。”

屋里就于月莺一个人了。

杜思苦出来后,去了杜爷爷的屋里,爷爷给的钥匙,她从床底下找到了爷爷说那一箱罐头。

拉出来,提了提,还有点重。

杜思苦提着罐头出来了,顺便把门锁上。

“文秀,好了吗?”

文秀回屋拿纸笔,拿东西去了。

“来了。”

杜思苦扛着被褥,提着罐头箱子走了,文秀手里拿着装得满满的书包,跟在杜思苦身后。

“表姐,我帮你一起提吧。”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