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爷爷是老袁,卫生所的老袁。”杜爷爷笑道,“熟人了。”

杜奶奶喜道:“那可太好了,我这两天膏药用得快,卫生所老袁走了,那个小杨医生一看就靠不住。要是小袁的孙女再来咱们家,你可千万要问问老袁去了哪,这膏药还有没有多的。”

杜爷爷问杜奶奶:“你跟小黄(杜母)又怎么吵起来了?”

晚饭还是食堂买的些剩饭剩菜,都凉了。

“还不是……老三工作的事。”杜奶奶脑子一动,“老三找对象没工作,只怕姑娘家里人嫌弃,彩月这事烦着呢。”

她往外头一指,“你听,她是不是跟有胜吵起来了。”

杜爷爷走到门口,仔细听外头的动静,是有声音。

但这是吵架的声音吗?

“老头子啊,不是我说你,自家的孩子你不拉拔拉拔,尽帮外人。等外人都乐呵呵的抱上孙子了,你呢,啥也没有。”杜奶奶说到这里,自个也伤心起来了。

大孙子虽然结婚了,但是没孩子,三年了啊。

老二就不说了,二年都封信都没往家里寄。

老三呢,这好不容易有个姑娘过来找他,工作工作没有,这叫什么事啊。

杜爷爷嘴硬得很:“一个大男人,找不着事干,怎么还能赖到我这个老头子身上。”

他像老三那么大的时候,都娶媳妇撑家业了。

杜奶奶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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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屋。

杜母正在跟杜父说存折的事,“你妈手紧,这钱我要不回来,回头你去问问,这钱是真丢了还是她贴在你妹子身上了。”

钱的事可不是小事。

“不会的。”杜父不信,他妈不是那样的人。

“你歪不信,我今天去供销社的时候,碰到街道的了,”杜母压低声音,“你不知道,得敏已经在办离婚的手续了,你妈领着去的。”

当时说话的时候,她把于月莺支到供销社去选布了。

这事就她知道。

杜父皱着眉。

杜母又道:“老三住到冰棒厂的宿舍去了,你妹子能愿意?”杜得敏虽然吵架时只会哭,但也不是个吃亏的主。

这小姑子也是婆婆宠着长大的。

杜父夹在媳妇跟家里人之间,很为难。

“老三工作的事,倒是上上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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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和大队。

拖拉机开到大队部,这里是大队干部办公的地方,有个大院子,把大铁门一锁,谁都进不来,也别想把拖拉机开走。

当然,鲁队长还是不放心,派人在这边守着。

杜思苦三人则是回知青点。

孙组长明天早上走,今天太晚了,就在这边歇一晚,他跟小孙睡一屋。叔侄俩也没那么讲究,挤一挤就行了 。

倒是杜思苦这边,鲁队长的媳妇抱了床新棉花的薄被过来,给杜思苦用。

“我还以为来的都是男的,就没那么讲究。”鲁队长的媳妇姓姜,姜婶子中等个,皮肤黑黑的,人和和气气的。

姜婶子在家见到杜思苦后,吃完饭就把新棉被拿了出来,一线一钱的缝好,杜思苦吃完出门的时候,姜婶子抱着新被褥就过来了。

这被褥晒过太阳,闻着可舒服了。

至于小孙那边,则是旧被褥,有点硬。

男人不讲究,用东西也得脏,姜婶子就把儿子们用的被褥给小孙用。

“婶子,晚上的菜可好吃了,你手艺真好。”杜思苦说道。

两人边走边说,聊得不错。

姜婶子觉得杜思苦不像城里长大的姑娘,这姑娘真招人喜欢,没一点城里姑娘的傲气。听石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