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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镜之自小受的便是新式教育,并没有太多高低贵贱的区分,从不认为为仆的奉献出什么都是应当,他记着福伯的恩,之后在海城站稳脚后,他便将福伯一家圈进了自己的地盘照应着。福伯年纪虽大,却还自觉不到颐养天年的时候,便主动提出重新来为郁镜之操持府内杂务。
说是管家仆人,但实则对郁镜之而言,却更像是半个家人,是以福伯说起话来也并不怎么低微。
“自作聪明!”
福伯对老班主斥了一句。
海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人也算有几面之缘的熟人,老班主听福伯语气,便惊了一下,道:“郁先生不是喜欢男……”
话没说完,便自知失言,忙闭上了嘴。
但老管家福伯却像并不在意,只是摇头道:“先生心里良善,不会为难人,便是有什么喜欢的,又犯得上去强取豪夺吗?你们戏园子里头那些肮脏事,可别摆到先生面前来,先生不喜这个。”
“我、我这是真不知郁先生忌讳,那这……”老班主朝廊下投去一眼。
“没事。都说了,先生不会为难人。就你们,便要小题大做。”福伯道,“且吃你的吧,那位楚先生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说听戏,应当便只是听戏。”
老管家福伯猜得一点不差,楚云声这听戏还真的只是听戏。
但这听戏,也不失为是一个借口。
若是见不到,那楚云声对待原剧情的主角之类的人物,大多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但如今恰好见了,他也正巧有些事情想问。这问话旁人听不得,所以也只能用听戏这说辞打发了。
一折唱完,楚云声道:“你喜欢郁先生?”
这话一出,不仅把白楚吓了一跳,还吓得郁镜之差点被一颗汤圆噎住。
白楚忙道:“楚先生,这话可不能说,白楚绝无此意!”
方才一折戏唱完,白楚见廊下两人都目光清正,明显并无他意,便也渐渐放松下来,如今却又被楚云声这突然一声给重新弄得提心吊胆。
他说着,小心瞥向郁镜之,生怕这郁先生觉着冒犯,一枪崩了自己,但眼角的余光却只见那位郁先生似笑非笑地看了楚先生一眼。
楚云声放下手中瓷匙,看向白楚:“若是你当真无意,却为何在郁先生说并不追究之后,仍要顺着班主的话说下去?”
白楚神情一僵,面上失了血色:“我……我当真不是……”
“若不是喜欢郁先生,又是什么?”楚云声没理会白楚的脸色,继续问道。
郁镜之或许不了解,但楚云声却对白楚的性情有些猜测,一见之下,他就从白楚的态度里发觉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