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清淡,听不出太多情绪:“大晋人若背叛了大晋,那便是谋逆叛国,是很重的一桩罪名。但比起勾结外敌,朕更相信这封战报,纯属是子虚乌有。”
“和谈刚刚结束,大周便有军队犯边,还如此恰到好处,偏偏在摄政王中毒昏迷后报来。于情于理,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便信不得这件事。但此时此刻,朕却不得不信。”
“因为若信了,朕或许还能做几日糊涂皇帝,若不信”
陆凤楼低低笑了声,将茶碗内已经冰凉的茶水慢慢喝完。
殿内鸦雀无声。
有不少大臣面色骤变,不敢抬头。
北寒锋似有些不敢相信,这昏聩的傀儡竟然也有这般的心机思绪,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便诧然望向赵家主。
赵家主拧着的眉头微微松开,态度依旧恭谨:“陛下折煞微臣了。赵家世代忠良,怎敢犯上作乱,欺君谋逆?”
他抬眼盯着陆凤楼,“战报虽假,但边境有乱却是属实,陛下若不愿收回摄政王兵权,交还将门,那恐怕……鹿北有失啊。”
这话已说得再明白不过。
交了兵权,那边境无论有没有周军,都自当无事。不交兵权,那即便没有周军,也必会有乱。
陆凤楼早便知道,对世家来说,天下与黎民皆是草芥。但即便如此,却仍是心头发寒:“没想到赵爱卿竟如此大方,替朕割了鹿北。”
赵家主低头:“臣岂敢。”
陆凤楼一下一下扣着茶碗的碗盖:“交也是交,不交也是交。朕自来便惜命得很,能多活两月,决不少活两月。”
北寒锋立刻道:“陛下圣明。”
陆凤楼看了他一眼,觉着同样是驰骋疆场,北寒锋这年轻将军却半点也比不上床帐里那名老男人。
他听着外头狂卷的风雪,淡淡道:“收回虎符倒也不是不可,只是这太医还未看完,老师还躺在这床上不知死活,眼下就火急火燎地安排后事,却是有些不妥,传到外头平白污了朕的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