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枯燥中,直播间的观众少了不少,但留下的那些也都有了些不一样的感受。
演员这个职业和其他职业好像也没什么不同,一样是辛苦,一样会被骂,一样要不断学习,充实自己。
他们会光鲜亮丽地走红毯,出现在各种广告牌上,但也会毫无形象地蹲在台阶上,神经病一样变化着脸上的表情找感觉,也会在碰到难题时自我怀疑,觉得自己演不好,骂自己菜比卢瑟儿。
弹幕安静了很多。
而终于发现不对劲的袁蒙正要打爆楚云声的电话,却发现这个情况似乎好像可能还不错?
出于对靠谱楚云声的盲目信任,袁蒙决定再观望一下。
这一观望就到了中午。
剧组发盒饭,俩素菜,半个卤蛋。
楚云声拉过来一个小桌子,和殷铮坐在椅子边上吃饭。
吃完了,楚云声拿出两瓶酸奶,一人一瓶,和殷铮插上吸管开喝。
自从发现殷铮爱喝酸奶后,楚云声就让助理买了两箱,冻在了民宿的冰箱里,每天带几个到剧组。
直播间:“……”
“好寒酸的盒饭,我哭了。”
“这盒饭标准有五块钱吗?”
“早就听说《天青杀》是个穷逼剧组,导演有钱也都堆在服化道上,别的一毛不拔,但没想到,这个盒饭……”
“怪不得我楚哥都瘦了,现在众筹给《天青杀》买盒饭还来得及吗?”
粉丝们心酸无比,情绪上很大可能和一天前看到剧组三巨头集资买水军的楚云声微妙重合。
就在弹幕开始众筹盒饭时,坐在旁边露出侧脸的殷铮利索地收拾好了垃圾,眼睛亮闪闪地看向楚云声:“楚哥,来一段?”
楚云声习以为常:“你挑。”
顺手递给殷铮一张湿巾。
殷铮接过来擦了擦嘴,指指剧本上一段,脸色一变,就开始了他的表演。
这一小段是殷铮最近在反复琢磨练习的,算是他比较难掌控的一场戏。
在这场戏里,杜明耀撕开了一张宠爱器重的皮,逼迫原青吸食鸦片。
杜明耀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而他看人很准,他知道原青不一定可以被他完全掌控。他需要一根绳子,套在原青脖子上。宠爱是这根绳子,精心估算过分量的鸦片也是。
殷铮就坐在小板凳上,手臂在旁边的椅子上一撑,略一抬眉,浑身气势瞬间变了。
弹幕打满了问号。
“殷铮来秀演技?确定不是搞笑?”
“洗地也换个角度吧,殷铮这演技真没得洗……”
“……是我的幻觉吗?我怎么感觉殷铮看起来变了。”
弹幕没刷多久,殷铮就开口了。
杜明耀强势而又自负,他在原青面前也不愿意摆出虚假的温柔姿态,所谓宠爱也包含着强制。
他在昏暗的光线里坐着,下巴微抬,漫不经心道:“弄来点小玩意儿。趁热吃了。”
风流慵懒,而又强硬得毋庸置疑。
原青看向桌面。
那是大烟。
他在大烟馆待了那么久,对大烟的了解远远超过很多普通人。
他没有抬头去看杜明耀,只是那么静静地坐着,脊背挺拔,眼睑微垂。
瞧了那叠糕点一会儿,他慢慢伸手捏起来一块,放在鼻尖嗅了嗅。
杜明耀勾起唇角,眼神幽深地注视着他的动作,眼底的光起起伏伏。
原青咬了一口那块糕点,带着淡笑抬起眼:“味道不错。”
杜明耀笑开,轻轻一扯军装领口,懒散的姿态自始至终没有变过,但却又好像什么都变了:“你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