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平日里说话都直爽痛快,这时候声音里就只剩下迟疑和委屈,望舒抬头,只以为他又要离开,可怜巴巴道:“不然、不然先休息吧…你胳膊……”
严恪胳膊才包扎好,荣祁也说了他最近要好好休息,夜这么深了,就不能先睡觉,明天再审犯人吗。
严恪起身,示意荣祁林牧先跟小楠去柴房,自己单手搂着望舒往卧室走。
站在卧室房门口,严恪轻推她进屋,道:“没事的,你先睡,我马上回来。”
听见这话,望舒觉着自己又要哭,鼻头酸得要命。晚上他就说自己会早去早回,结果大半夜才回来,还一身伤,淌了那么多血,刚到家时嘴唇都是白的,这半天了才缓过来。
怎么偏偏这么拼命……
“一个时辰。”望舒低着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又哭,手却还不愿意撒开严恪的衣角,带着哭腔,道:“就给你一个时辰,若是回不来,就……就……”想了半天望舒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都这种时候了她还能说什么狠话。
“我就去睡书房?”严恪本是想开个玩笑活跃气氛,没成想却惹望舒哭得更惨。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说这种话。
意识到自己的玩笑起了反效果,严恪手忙脚乱,单手将望舒圈进怀里,柔声解释道:“只是因为审犯人要趁热打铁。人性多诡,只怕他今夜认了,明天又翻供不认,我们的力气便白费了。”
顿了顿,他又伸手捏了捏望舒的脸颊,蹭掉她眼角的泪,道:“我去去就回。”
又是双更(有存稿)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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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伤
趁严恪愣神的时候,一旁那被小楠制住的男人被吓得哆嗦,尿了一裤子,两条腿抖似筛糠,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敢哽着嗓子,喃喃道:“好汉、好汉饶命…饶命……”
地上的男人像是还有一口气,急促又微弱的喘息。
严恪却像是太久没尝着血味儿了,压抑了许久在今晚被悉数点燃炸开,他觉得还不够。
又是一拳,正中那男人心口窝。男人像是已经没了反应,如一滩死肉。
“老大,够了。”小楠见状想要伸手去拦,道:“他快死了。”
“打死人…怕什么呢?”严恪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地上五官被打烂的男人,声音里竟透出点欣喜的调子来,声音也不似平日里沉稳宽和,调子都高了几度,只痴痴道:“我杀的人…多了去了,还怕多这一个?”
瘦高个的土匪这时候才缓过神来,他刚刚……刚刚可是亲眼看着麻子被人打死了,这…这……
下一秒,他的手猛然向自己腰间探去,还没等小楠反应过来,伴着刺鼻的火药味,一簇红色的火光朝天上窜去,炸开了一朵小烟花。
这许是他们寨子内部的救急令。
“老大,先撤吧。”小楠抓紧了瘦高个男人的手腕,道:“留一个活口就行了,撤吧。”
严恪像是全然没将小楠的话听进耳朵,只晃晃悠悠地站直身子,看向一旁那几个陈府的家丁,悠哉道:“刚刚的事情…你们若是敢说出去,跟他,一个下场。”
那阴冷恐怖的调子,活像是阎罗王在宣判。
离开军营前,严恪发誓这辈子不对平民动手。
今天晚上,连连破戒归根溯源,却不过是因为那男人说了折辱望舒的一句话。
那几个家丁抖得更加厉害,什么叫无妄之灾?这就叫无妄之灾!这大晚上不让他们在陈府好好睡觉就罢了,还被陈老爷命令跟着这两个大爷跑来这偏山深处,经了刚刚那一幕血腥吓人的事儿,他们怕是这周都没法睡个安稳觉了现在还要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