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雇佣兵没有说话,伸手递给他一个正在工作的平板电脑。
屏幕上排列着几个监控摄像头,在最中间的那一个画框里,一队潜行车已经开到了树林边缘,高清摄像头在夜视状态下从侧方玻璃里捕捉到了头辆车内的情景,乔艾登放大画面,从里面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他认识这个男人,乔·艾登想。
生着东方面孔,唇角绷着,看起来永远是一副不急不忙的样子,仿佛一切都运筹帷幄,盘算其中。
又是他,乔·艾登想。
除了给何老三的那个备用机之外,乔·艾登身边所有雇佣兵的通讯器都带着自动信息传输的功能。照片、视频,以及特定关键词捕捉的音频文件只要雇佣兵随便动动手指,乔·艾登就能在千里之外知道他们碰到了什么临时情况。
所以算上今天,乔·艾登已经见过傅延三次了。
第一次是在邵学凡的小红楼里,他的杀手铩羽而归;第二次是在苔藓培育基地,他的雇佣兵在跟对方正面交锋后彻底失去了联络;第三次就是现在
又是他,又是他,乔·艾登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和焦躁,他一把将平板掼在地上,脆弱的电子产品霎时间四分五裂,碎片崩裂得到处都是。
他到底是什么人,乔·艾登想:他为什么总能快我一步。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恶意地在猜测,这个神秘的东方男人或许就是神派来阻挡他脚步的“神子”。
正如巴别塔一样,神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所以会在特定的时间点内降下神谕,以阻碍人类的进化。
在今天之前,乔·艾登从没把这个东方男人当成对手毕竟他的未来太过于荒诞,世上所有愚蠢而守旧的人类都不赞同他的态度,有那么“一些”反对者,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傅延之前误打误撞地阻碍过他两次,乔·艾登也没觉得有什么,反而对他还颇有兴趣,认为他是难得的聪明人。
可现在,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升起了浓浓的对立感如果傅延是神的化身,那么他们就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乔·艾登不在乎失败,但在乎在对手面前受挫,他咬了咬牙,阴郁地原地转了一圈。
雇佣兵见状向前迈了一步,语气急促地催促他:“老板,现在从备用口撤离吧。”
乔·艾登的颌角鼓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眼白上爬满血丝,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乔·艾登之前预想的“撤离”是优哉游哉,看着对方陷入他准备的“陷阱”之后,再放肆地挥挥手,以最高调的方式离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被人驱赶着离开根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