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许此刻的心中五味杂陈。

得偿所愿了吗？

是吧。

他听见这些话，看到现在虞卿的模样，第一反应是开心，而后却是嫉妒、恐慌、怀疑。

他嫉妒那些被她曾经喜欢过的妖，只觉得自己要付出更多才能得到，但又恐慌若是有一日，她恢复了那该如何？

再看看此刻怀中的她，却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他从未完整的拥有过什么，他怕失去，怕极了。

颜许喜欢上虞卿的时候，便开始忧惧。

怕她看到自己的真面目，怕她会同别的妖相许一生，怕她受伤，怕她会厌弃自己……

可又贪恋此刻宁静。

“我是娓娓的。”

颜许重复道，而后让她看自己手腕间的妖契。

虞卿看着那妖契，眼中闪过一丝惊奇。

魅灵居然也可以同魅灵结契，并且留下契印，还可以帮助对方压制情热。

是他们都可以办到，还是只有自己可以对着颜许这样做？

虞卿问：“妖界从来没有魅灵做过这般事情，颜许为何如此确定我能够为你压制情热？为什么不找别的妖？”

颜许点点她的鼻尖，将她带离灵泉，用妖力为她弄干衣物。

“妖界最早也并没有分魅灵武灵平灵一说。若是先天而生，那为何我狼族整族都能被神族轻易降下神罚变成魅灵？原本族中皆是英才，天赋奇佳，却被抽走妖力改变体质，那时我便想，这些规定也许都是可改的。”

虞卿点点头，这个从不露面的“神”看起来可不怎么友善。

祂不出现，却和事事都有关。

祂也并不清心寡欲，反而插手各界事宜，且甚至酝酿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这阴谋和虞风禾有关，也许和自己也有关。

“我并非有意欺瞒你的，只是狼族身份卑微，若想要好好的活着，若是不隐藏身份，恐怕也只能成为一个任他们欺辱的魅灵。”

其他妖族之中，魅灵便已经处于弱势，若是狼族，便给了所有妖族打杀□□的借口。

狼族被神舍弃之后，又被妖族唾弃，魔族也不喜他们，便成了三方都可驱逐或利用的存在。

“我当时偷学禁术，能够隐藏自己的身份，改变外貌并且能够让自己转化为武灵。”

颜许的灵府早就千疮百孔了，他透支着一切来换狼族的未来。

“可禁术也是有风险的，即使我每日伪装，却还是摆脱不了魅灵桎梏。我一直压制着情潮，拼命修炼，希望自己能够越发厉害，可还是难以抵挡情潮。”

颜许握住虞卿的手按在灵府的时候，是真的想要让她了解自己的一切。

他的脆弱，他的不堪，他的虚妄。

可他却包含着一颗沾有毒液的真心。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这颗有毒的真心给她，而后矛盾地看着她。

期待她主动伸手去接，又怕她不加防备的去接。

颜许说：“我用禁术用的多了，身体也算是被改造过了，自然不如一般的魅灵。情热之时，寻找其他武灵也好，平灵也好，都能克制，但只要我想，便是魅灵也可与我结契，只要我放弃所有的抵抗，任你的气息缓缓进入体内。”

颜许浑身上下沾染着虞卿的气息，眉目之间沾染着相同的情意。

此刻，便是他想要的。

“寻找魅灵是最慢且最痛苦的一种方式，可我想。”

颜许看向虞卿，“我的娓娓如此聪慧，如何猜不到我为何如此蠢笨地选择这样一个方法？”

他笑得满足，“我只想要娓娓，被娓娓掌控，被娓娓落下妖契，依附娓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