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卷着枯叶，三三两两地落在地上，被路过的行人碾进泥里。

就好像她自己一般，怎么挣扎，都无法留在纪清晏身边。

想到这，叶茸茸眼睫轻颤，泪水从眼角滑落。

“李医生，请帮我预约流产手术吧。”

第九章

李医生吓了一跳，摸了摸叶茸茸的额头。

“没发烧啊，你说什么胡话？”

“叶小姐，你找我调理身体调理了五年，我知道你有多想要一个孩子。”

“如果你再流产，以后肯定怀不上了。”

寒风敲打着窗户，也一下下击在叶茸茸的心脏上。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挤出一个苦笑：“我知道。”

叶茸茸垂眸抚摸着小腹，眼中似有无限不舍。

“李医生，你知道吗？查出怀孕的那一天，陪伴我四年的猫珍珠死了。”

李医生怔愣片刻：“珍珠不是四年前你流产的那个孩子的名字吗？”

明明两个月的孩子还不会出现胎动，可说到“珍珠”这个名字的时候，叶茸茸隐约感受到腹中的孩子也回应了她。

丝丝血丝爬上眼眶，叶茸茸哽咽道：“不管是孩子，还是猫，我都保不住。”

“就算生下来，我也只会给她们带来不幸。”

良久，李医生长长地叹了口气，给叶茸茸预约了一个小时后的流产手术。

……

从冰凉的手术台上下来，叶茸茸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了。

麻药一点点褪去，蚀骨的疼痛遍布全身。

叶茸茸忍痛走出医院，打车回家。

次日清晨，叶茸茸还在睡梦中，安然直接推门而进，将她的被子一掀。

“叶茸茸，你还要在清晏家赖到什么时候？”

冰冷的空气冻得叶茸茸瞬间清醒，她浑身上下只穿了件真丝吊带睡衣，白皙的肌肤露了大片。

搬家公司的人进进出出，忍不住瞥了好几眼叶茸茸。

叶茸茸冷得打了个寒颤，径直去衣帽间，却发现自己的衣服全都被丢在地上，挂上了安然的衣服。

“赶紧收拾好东西离开。”

纪清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比秋天的天气还凉。

叶茸茸喉咙发涩：“清晏，你当真要这么绝情吗？”

纪清晏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讥讽地看着叶茸茸。

“养你5年，还给了500万的分手费，你管这叫绝情？叶茸茸，你别太贪心。”

她是贪心，可她贪的从来不是纪清晏的钱，而是和纪清晏相处的点点滴滴。

安然蹦蹦跳跳地过来，搂着纪清晏的脖颈撒娇。

叶茸茸望着纪清晏和安然脚下踩着的礼服，指甲嵌入掌心。

那是他们一周年纪念日，纪清晏给定做的礼服。

纪清晏说：“不止一周年，还有会有十周年，五十周年。”

“茸茸，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

可笑的是，现在这些承诺只有叶茸茸一人记得。

以往的叶茸茸会哀求，挽留，可现在，叶茸茸只是掩去眸中的情绪，随意找了件外套披上。

她赤脚回到卧室，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没得到预想中的反应，安然皱起鼻子，看向一旁的骨灰盒。

“清晏，这盒子太晦气了，我们把它丢了好不好？”

“不对，院子也是我们家的一部分，不如冲进厕所，流进下水道。”

“脏东西就该和脏东西待在一起。”

叶茸茸神经紧绷，倏地转过头。

只见纪清晏拿过骨灰盒，就要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