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又听到梁雅静温声安慰她,叫她躲在妈妈的怀抱里的一瞬间,秦枳的泪水更是决堤一般涌出来,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脸颊滚落,又汇聚到下巴,一颗颗垂落。

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梁雅静开口说话了。

这一天她等了漫长的四年。

“妈,不怕,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我可以保护您了!”

梁雅静方才还沉浸在自己的恐怖世界里,听到秦枳的声音后,缓缓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拉出来,因过于瘦弱有些凹陷的眼仔细端详着她。

她先是皱了皱眉。

似是觉得眼前的秦枳和记忆里的那个枳枳有些不太一样,在努力找到两者的共同之处。

秦枳任由着梁雅静打量自己,甚至屏住呼吸不敢说话,生怕打搅了她。

下一秒。

梁雅静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抬起瘦削枯槁的手,轻轻抚上秦枳脸颊。

这一动作,让病房内的几人再次把心提到了喉咙。

梁雅静这样的病情,突然病发狂躁的话,是很有可能伤害到人的。

她每一步会做什么,无法用常人的思路去分析。

而她之所以这样仔细的打量着秦枳,是因为她在生病的这几年中,将自己封闭在一个旁人无法触及的空间里,完全没有对外界的记忆。

如果她突然发现,秦枳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枳枳,有很大概率会再次狂躁起来。

秦枳示意他们都不要动。

而她就静静地蹲在梁雅静面前,任由她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梁雅静只是缺失了四年的记忆。

在这四年中,秦枳除了成熟一些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加之秦枳平时不化妆,本来的样貌没有任何修饰,还是很容易能看出她就是四年前的枳枳。

“枳枳长大了,这是枳枳长大的模样……”

“嗯,妈,我终于又听到您开口说话了。”

梁雅静虽说有很大好转,可毕竟还是病人,不似正常人那样轻松与人交流。

她依旧重复着说道:“枳枳长大了,可以保护好自己,也可以保护妈妈了……”

秦枳点头附和着。

尽管心里正因着梁雅静今天说了这么多话而激动,却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生怕会因此刺激到梁雅静。

在秦枳的安抚下,梁雅静没有注射镇定剂,整个人就彻底平静下来。

秦枳又陪了她一会儿,在她耳边说着这几年自己经历的一些趣事。

梁雅静只安静的听着,没有什么反馈。

当然。

秦枳没敢再提起关于秦信诚以及宋知宴的事情,更也没说这几年自己经历的悲惨生活。

梁雅静睡熟已是凌晨两点多钟。

一行人退出了病房。

王姨关好病房门,转过身对秦枳说道:“秦小姐,陆医生一早就下班了,特地大老远的赶过来,平时对梁女士也是尽心尽力,真是难得一遇的好医生!”

闻言。

秦枳连忙感谢道:“谢谢你陆医生,我妈的事情太让您费心了。”

陆修尘是阎屹洲的朋友,但秦枳跟他并不算熟,说话还是免不了客套。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从来到医院几乎没说一句话的阎屹洲,这会儿紧张的情绪也已经缓解下来。

看着陆修尘时却是满身戾气。

阎屹洲自顾自的在一旁嘟哝着:“如果每次病人发病都要家人来才能缓解,要医生是干嘛用的?”

陆修尘看着他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就知道那个时间段给秦枳打电话定是搅了两人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