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看着他的背影,神色渐渐冷下来。
直到晚饭时间,他们才下来。
萧琛把白雨棠抱在怀里下楼,白雨棠的一只脚用纱布包扎起来,眼睛还红红的。
萧琛把她放在餐椅上,温柔小心至极。
白雨棠还在不高兴地捶他肩膀。
“都怪你,花瓶摔碎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我差点就把脚踩烂了。”
“我可不要也变成坐在轮椅上的残废!”
坐在她对面的江晚听到这句,放在膝盖上的手猝然收紧。
残废,说的是她吧。
站在江晚身后的霍砺也在这瞬间眉头皱起,他低头观察江晚的神色,见她好像一切如常,他才把话憋回去。
但他跟在江晚身边这几年,也很清楚一点,就是江晚其实是个很能忍的人,即便很多时候她不舒服,也不会表现出来。
大概就像现在。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拿起筷子,小口咀嚼着饭菜。
而在她的对面,是为白雨棠剥虾的萧琛,他好像早已习惯这样照顾她了。
几乎是哄着她在吃饭。
“再多吃一点,不然晚上又要喊饿了。”
白雨棠却死活不愿意。
他把萧琛递过来的手推开,忽然指向江晚:“你给江晚姐姐吃吧,我看好像没有人给她剥虾呢。”
说完,她抬手就把自己面前放着虾肉,吃到一半的盘子推到了江晚面前。
“喏,你吃吧。”
施舍一样。
而对于这种不礼貌的行为,萧琛非但没有指责她,而是对江晚说:“可以吃,不脏的。”
江晚没有动。
霍砺向前一步,伸手把她面前的盘子拿的远远的,然后盯着萧琛,冷着声音道:“小姐对虾过敏,你们想害死她吗?”
第3章 3
萧琛一滞,恍然想起五年前。
一天夜里,他偷偷带江晚出去玩,刚好撞上一些狐朋狗友的饭局。
他们划拳,喝酒,比输赢。
萧琛不太擅长这些,已经输了很多次了,胃里早被各种酒撑满,但他又输了,有人端来一大盘虾,让他一口气吃完。
他实在吃不下了,求救地看向江晚。
江晚全程都没参与,她只是很安静地坐在一边等着他。
她说:“我对虾过敏。”
可萧琛的神色实在太难受了,他凑在她耳边求她:“帮我吃一点吧我的好晚晚,就吃一点没事的,我的胃真的快要撑坏了。”
江晚于心不忍,帮他吃了。
结果就是吃下去没多久,就开始浑身起红疹,呼吸不过来,不断呕吐,甚至休克。
江晚差点死在那天夜里。
那次把萧琛吓坏了,他自责地在江家门口跪了一天一夜,扇自己巴掌,并发誓以后再也不带她去那种地方,再也不让她吃虾。
那么印象深刻的一件事情。
萧琛居然忘记了。
江晚再也没有胃口吃饭,她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夜里,江晚失眠了。
所幸她现在住的房间在一楼,不用再麻烦霍砺。
她自己挪上轮椅,去到院子里。
雪下的更大了。
曾经她跟萧琛一起在后院种下的桃树此刻枯枝上落满了雪,她看的失神。
直到肩上被披了一件毛毯。
“外面这么冷,怎么自己待在这里?”
是萧琛。
他站到她身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棵树长大了不少,你不在的这几年夏天,每年它都结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