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书意识到他压根没听自己讲话。

这双绿眸看似平静地看着自己,眼底却突然酝酿出不安的危机一般。

温暖的毯下,温辞书连忙覆住他的手背:“嗯?”

薄听渊想起什么似的,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摸了摸,似在找东西。

他定了定神:“嗯,我不担心。”

温辞书心道:这话听着别扭,他的眼神看着也别扭。

他摸自己手腕干什么?

正当他狐疑,就听薄听渊让阿姨去二楼卧房拿手串来。

“你去告诉钟姨,让她去找。”

阿姨点点头,听得出大少爷的语气着急,转身小跑出去。

温辞书的瞳眸微微放大。

他刚才在找白玉竹节手串?

“我昨天洗完澡忘记戴上,怎么了?”

薄听渊也回忆起来,温辞书洗澡前将手机和手串摆在床头柜,应是自己当时想抱他一会儿,才导致遗忘。

他的手臂慢慢收拢,把人抱紧一些,沉闷地低声说:“是我不好。”

温辞书突然想起李赟说过的话。

【对于听渊而言,这世界上的事情,是分为你的健康和其他所有事情】

他连忙往他怀里靠了靠:“你都知道不是一鸣的问题,自然也不是你的。”

他抬眸,温热的手掌探出毯子,覆在薄听渊的侧脸上,眼里满是依恋与心疼:“你不能往自己身上揽太多责任,知道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温辞书的眼睛不自觉地微微泛红。

压在薄听渊身上的东西,真的是太过于沉重。

薄听渊自然是见他眼眶泛红,连忙问:“胃疼了?”

他稍微拿起药包,“压住了?”

温辞书握住他的手晃了晃:“你别问我疼不疼,你问问你自己累不累啊。”

薄听渊低头,亲了下他的头发,语调深沉仿佛如许诺:【我不累,一点都不累。】

温辞书蓦地愣怔,好几秒后才连忙将毯子往眼睛上拉。

他绝对不能流眼泪,不然这个傻子又要以为是他身体不好。

好在钟姨拿着手串来。

薄听渊接过,手串空摆着太久,玉已经凉透了。

温辞书伸手时,薄听渊握在掌心,低声道:“一会儿再戴。”

等将白玉竹节都焐热,薄听渊再套进他的手腕。

温辞书想起那天晚上是录制节目前夜,他突然送来这个手串。

以前的古董玩意儿,哪怕是贴身用的首饰,再名贵,薄听渊也不至于要亲手给他戴上。

所以,这个手串必然是有不同的意义。

温辞书正要问,钟姨又端着托盘送来药粥。

“已经放得差不多,能喝了。”

温辞书撑着他的手臂欲要起身。

薄听渊却没让他拿。

他伸手端住,舀起一勺等了等再送到唇边去:“还烫吗?”

“刚好。”温辞书抿一小口,“味道还不错。”

他怕自己吃得少,薄听渊更加担心,便一勺一勺全部慢慢喝完。

热乎的米粥下肚,又有药包捂着,胃里的确暖了不少。

温辞书见他脸上的冰霜始终化不开,抬手圈住他的脖颈往上靠在他肩头:“薄听渊,你抱着我去晒太阳好不好?”

薄听渊第一回听他叫自己的名字,揽着他的腰。

“再叫我一次。”

“嗯?”温辞书没反应过来,因为刚才他也是下意识开的口。

此刻他才后知后觉,轻声,“不要~”

薄听渊绿眸总算稍稍松懈下来,抱着他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