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早就心如止水，可这碗面，还是击溃了她所有的防线。

24

秦时樾看着乔沐冉流泪，愣住了。

有一个认知重重地锤在他的心上。

他张了张嘴，嘶哑开口：

“安然，你也回来了，对不对？”

乔沐冉放下筷子，伸手抹掉眼泪，再抬起头眼中只剩下彻骨的冷。

“是。”，她回答的很干脆。

得到确定的答案，秦时樾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他红着眼眶，声音哽咽：

“为什么不肯与我相认？为什么躲着我？你......不要我了吗？”

乔沐冉站起身，看着他，神情淡漠：

“这一世没有你，我脚不跛，肾不少，没人侮辱我，嫌弃我。我有爱我的父母，健康的身体，不用祈求谁施舍爱给我。所以我为什么要你？”

“秦时樾，没有你，我的人生好得不能再好，所以别来沾边。”

说完，她转身离开。

秦时樾僵在原地片刻，随后立刻追了上去，在她面前缓缓跪了下去。

“安然，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他抓着她的手，想到上一世的种种，泣不成声。

“我知道错了......你走后，我没有一天活得像个人......我毁了柳依依，毁了秦家，我也跟着你去了......如果能换你回来，我什么都愿意做......求你，别不要我......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

他诉说着上一世她死后，他那炼狱般的悔恨与痛苦。

乔沐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动容。

“秦时樾，乔安然已经死了，因为你死的。而我，是乔沐冉。”

“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乔安然还有一丝愧疚，那就永远，别再来打扰我。”

她挣开他的手，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把刀，插 进秦时樾心里最深的地方。

秦时樾彻底明白了。

他和他的安然，再无可能。

看着乔沐冉离开的背影，他苦笑着，泪水滑落。

如果乔沐冉不知道他们的过往，他还可以去追求她，自私地想着把她留在身边。

如今知道她记得一切，那他又有什么颜面站在她身边。

他能给她的，确实只剩下成全了。

只是心里真的好疼。

秦时樾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

在想明白一切后，他说服了家人放弃了与乔家联姻的想法，并立下规矩，秦家上下，永远不得与乔家为敌。

之后，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她。

看着她考上理想的大学，看着她在毕业典礼上笑得灿烂。

看着她身边出现了另一个温柔的男人，看着他们携手走入婚姻的殿堂。

为了麻痹自己，秦时樾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商场，将秦氏集团带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成了商界翻云覆雨的巨鳄。

可他越来越沉默，眼底的生气，也一点点被死气取代。

每个深夜，他都被前世的噩梦惊醒。

他甚至分不清哪段人生是真，哪段是幻。

悔恨与痛苦反复凌迟着他，只能靠着大把的安眠药，换取片刻的安宁。

三十五岁那年，秦时樾最终还是因为肾衰竭，被送进了医院。

他拒绝了最后方教授为他手术的续命方案，平静地等待着终点的来临。

病房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

照片上，是他找人合成的，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的合照。

那是他和前世的乔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