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宫女们说笑着路过,聊着颜靳安给柳如烟的聘礼。
“三书六礼,十里红妆,还有圣上亲自赏赐的夜明珠……”
艳羡的语气穿破宋心棠的耳膜。
曾经她和颜靳安在一起时,颜家都不欢迎她。
甚至大婚当天,颜母都不肯开正门,把宋心棠撵去小门。
娶妻过正门,纳妾才进小门。
但颜靳安却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你在我心中,永远是唯一的妻。”
然而宋心棠没有和他来到永远。
女儿夭折后,颜靳安经常彻夜不归,宋心棠想和他谈谈,他却避而不见……
或许从那时起,颜靳安就已经和柳如烟在一起了吧。
风雪未停,冷意随着天色的昏暗渐渐加深。
宋心棠在国师殿外站了很久,直到浑身冻僵,宫门下钥,才回府。
才一进门,就见一个四十岁的女子从宋父的卧房里匆忙出来。
她眸色一怔,诧异地看着一同出来的宋父。
宋父有些尴尬,只像通知一般说:“我将要娶她。”
宋心棠心中酸涩难当,用尽全身的力气,第一次质询宋父:“你说过为了我不再续房。”
“她怀了我的孩子,大夫说是男孩。”
“轰”的一声,宋心棠心中某块地方坍塌了。
宋心棠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什么都说不出口。
这一夜,依旧难眠。
黑暗中,她失神地望着天花板,眼底淌过晶莹的泪。
屋内紧闭无声,让人窒息。
不知第几次翻身,宋心棠起身点燃烛火,给萧明恒写了封信。
【我愿意与你成亲。】
第七章
宋心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答应嫁给萧明恒,她想或许是不想再一个人孤独……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
同样的场景在梦中不断地重演。
母亲的死,女儿的死,还有颜靳安冷漠离开的样子在她脑海中一遍遍重复……
待她从梦魇中惊醒,眼泪已经将枕芯湿透。
宋心棠含着残泪望着窗外的黑暗,紧紧攥着被角,冷汗涔涔渗出。
所有的情绪都像巨山一样压在她的心口,让她难以呼吸。
好不容易煎熬到天亮,宋心棠让翠珠把信送给萧明恒,披上斗篷出门。
她去了城东的酒馆,叫来小二一瓶瓶地灌着酒。
热酒下肚,终于将她内心的疼痛稍稍缓解。
然而周围人的讨论声却充斥在宋心棠的耳畔。
“到底是柳如烟命好,攀上了国师,不过柳家条件也不错,两人门户相当。”
“听说国师曾经为了宋心棠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可宋心棠却为了考科举私自把孩子打掉,如今两人和离,颜靳安填房,不知她后悔没有……”
听到这话,宋心棠心猛然巨震,红着眼看向一旁八卦的两人:“你说什么?”
那人显然没想到身边就是八卦的当事人,愣了一下后便要走。
宋心棠一把抓住他,不依不饶:“谁说我私自打掉自己的孩子?她刚出生就夭折了,你们从哪听来的……”
男人挣扎开来,瞪着她骂:“疯子。”便和同伴走了。
宋心棠彻底醉了。
她踉跄着走到国师府,在晨曦的冬风里,拼命拍门。
守门的小厮看到是她,不耐烦道:“国师大人吩咐了,除了成婚那天,其余时间不得让你入内。”
酒水让宋心棠忘记了些许疼痛,却将她的委屈翻了数倍。
她眼泪鼻涕尽数落下,执拗地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