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刚才突然说那种话,吓到你了。”梁舒榕停下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我微怔了几秒,随后松了口气:“没关系,我知道你在开玩笑……”
“但是我没有在开玩笑。”梁舒榕望着我,“……我说的是认真的。”
“……”我完全茫然不知所措地睁大眼睛。
梁舒榕转过头,望着楼下闪闪烁烁的霓虹灯火,半晌道:“这么多年了,一直没勇气和你说,我以为你迟早会发现的,可是我等不下去了。我已经二十八岁了,在农村里二十出头就该嫁人。我爸妈天天催着让我嫁给吴海。祝霖,我真的不能再等了。”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和她一起看了半天的灯海,才沉声开口道:“梁舒榕,我……我知道你对我好。”
“嗯。”她微微笑了,飞扬跋扈的短碎发被晚风吹起来,用手指捻到耳后的动作显得很有韵味。
我垂下眼帘:“你是个很好的女孩,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正直善良。但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梁舒榕僵了一会儿,好久才问:“……为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自然是不能和她说出实话的,可是我也不愿欺骗她。
“我并不是适合你,懂吗?”我想了好久,对她说,“很多事情并不只是你看到的,或是你猜想的那样。梁舒榕,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也不值得你这样去等……”
“你不是个好人吗?”她忽然这么问我。
我一时语塞。她就说:“我和你相处也有七八年了,如果说我连你都不能信,又怎么能去相信别人。”
“小祝,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说出口的故事,你那些隐瞒着我的事情,我也不愿意去听。我知道你是个可以依赖的人,知道你是个会负责的人,知道你是个好人,这些就足够了。”
我摇头苦笑,梁舒榕说的句句在理,可是她不会懂得我的无奈。
我不可能再爱上别人。
“梁舒榕,你听我说,有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在狡辩。”梁舒榕轻声说,明锐的眼睛凝视着我,“祝霖,你在逃避。”
我叹了口气:“随你说吧,不管怎样,我们只能是朋友,不可能再有其他了。”
梁舒榕抿着嘴唇不答话了,我转过身想要离开,梁舒榕却忽然在这时叫住了我:“祝霖,你等一等。”
“就算你再说什么,也是不可能的。”我停下脚步,对她说。
她微微笑了,栗色的头发在夜灯下笼上一层微薄朦胧的光晕:“没关系,你拒绝你的,我可以一直等你,直到你不再拒绝为止。”
我从没想过这么任性妄为的话会从梁舒榕的口中说出来。我瞪着她,仿佛第一次见到她一般。女孩子骨子里都会有一种奇怪的,类似公主病的执著,即使再好的女孩子,偶尔也是会任性的,那是她们的天性。可是即使知道这点,我仍然无法适应梁舒榕的偏执。
“你别开玩笑了。”我近乎是无奈的对她说,“梁舒榕,就像你说的,你已经二十八岁了,还有几年可以耗费?你不要把时间白白耗在我身上,我们真的不可能,你这样做,只会让我心生愧疚。”
梁舒榕笑了:“我不会白白耗费的,祝霖。我看人一向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