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口大口地灌下?酒,出神望着下?方,不知在看什么。

“邺都真大啊。”片刻后,他开口,似有几分伤感,“大得我等庶民黔首,如同蝼蚁。”

荆望看向溯宁:“姑娘可曾有此感?”

话说出口,他便自觉失言,如她这等人物,大约是不会有如此体会的?。

但溯宁屈腿坐在檐上,裙袂在琉璃瓦上洒落,侧脸融进了夜色:“许是有过。”

只是不在这里。

瀛州诸位神尊列坐,半神血脉又算什么,神族各氏中,也只有最出众者方能入其门下?。

荆望笑?了起来,不知有没有信她的?话,眼前却有些模糊,他问:“那姑娘可曾做过明知不可为,仍为之的?事?”

破碎得不成片段的?记忆席卷而来,溯宁抬眸,什么算是明知不可为?

是她以半神之身踏上青云阶,还?是在瀛州时,数度深入绝境,只为显化血脉法相??

神族曾有言,半神血脉驳杂,绝不可能化出法相?。

可溯宁偏偏做到?了。

也是在化出法相?后,溯宁随神族昊天氏帝子鸿苍,第一次踏出了瀛州。

“于我而言,世上并无不可为之事。”

溯宁的?话令荆望神情滞了数息,随即笑?意愈盛,他又灌下?半坛酒,说:“对,这世上何曾有不可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