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宁收回目光,却没有看燕王,而是看向了持枪勉强支撑身形的长缨。
“还能走么?”
意识到她在同自己说话?,长缨怔然两息后开口回道:“能。”
溯宁抬手,逝川落入掌心,她转过身,抬步向前。
长缨抹去嘴角鲜血,踉跄而坚定地跟上了她的脚步。
玄女使现?身,就只是为了带走她么?以余光偷偷觑着长缨身影,许多人心中不明,玄女使何以如此厚待区区庶民?
“神上!”
眼?见?长缨跟在溯宁身后,一步步向凤池台下行去,有封离氏宗室终于忍不住开口。
“她刺杀了我北燕的太子啊!”
如?果让她这么离开,封离氏威严置于何地!
须发皆白的老者跪了下来,重重向溯宁叩首,额头触地,发出沉闷响声。
“北燕的太子害死她的亲友,她又如?何不能杀北燕的太子。”
溯宁的目光落向他,语气中不见?有什么起伏,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但这句话?落在在场公卿世族耳中,却如?同平地惊雷,他们抬起头,面上神情不知因何显出几分空白。
连长缨也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
“区区庶民,如?何能与我?封离氏的太子相提并论?!”垂垂老矣的封离氏宗室抬起头,额上已然青紫一片。
他高抬起双手,眼?中深切悲戚不似作伪:“我?封离氏是为天命选中的王族,统御北燕之?地,血脉尊贵,如?何是微如?草芥的庶民可?比!”
便是数万庶民性?命,又如?何及得上封离氏太子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