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刘允这小子不死心,跟在我屁股后面紧紧追来,脸上神神秘秘的,见我停脚看他,又欲言又止。

“你小子,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整个娘们似的。”

“三思哥……去吧,我求你了。”

“不去。”

“那,我拿个秘密换你去?”

“不去。”

“有关你爹的你也不换?”

爹?

爹不是被其他县借去办案子了吗?平时也就家里衙门或是办案子的地方,能有什么秘密可言?

“三思哥,我敢对天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先说来听听。”

“好。”

“三思哥,你爹这次不是去了四放县吗?前天夜里,我听到我爹房里有点儿声响,便起身开了门望,看到我爹端了水拿了药往房里去,门打开的时候,我敢肯定,我看到的那个人侧背就是你爹。昨天我假装问我爹伍头啥时候回来,三思哥都等心急了,我爹却说那案子不好办,估计还要个十来八天的罢。然后我一留心,发现我娘竟和我姐去挤了一个间。你说,这是不是有问题?”

“你倒越大越会诳人了。”

“不信?要不,去我家看看。”

我其实心里有些不放心了,跟着刘允上他家。

悄悄用了蹑身术,两个人猫着身子从柴房那边翻了墙进去,看四下无人便再躲到刘夫子房门外偷听。

“好啦,上完了。估计再过得四五天便要落痂了。”

是刘夫子的声音。然后听到我爹“嗯”了一声。

“你也真是,竟去莫河商家偷这宝贝,若是三思知道,必是死也不肯吃的。”

“不用你管。”

“那孩子……你可想清楚了?”

“嗯……你还是操心你家刘允罢。整天去缠了我家三思,要不,便去街里胡闹生事。”

听到这里,刘允轻声在我耳边说了句:“我哪有。”

“谁?”

拉着刘允便往后退,眼前一片白光,再定睛,一把森亮的剑正从刘允刚才贴身的门板上由内刺出来,剑尖堪堪划破他衣襟停在他胸前一分处。

好险。

我尚不及松口气,便听到门打开了,爹和刘夫子走了出来。

“三思!”

“允儿!”

“爹。”

刘允倒是应得快,赶紧甜着嘴喊一声,然后冲我爹说:“三思哥上家来玩,正好我们过,听到有声音以为是贼呢,不想是叔叔回来了。”

我看着爹。

爹也在看着我。

我也不知心里到底怎么了,就是有东西梗着,闷得慌,看着爹的脸便有些生气了,然后不理爹转身就走。

听到刘允在身后叫:“三思哥,三思哥。”接着是他被刘夫子拎着耳朵责骂叫疼的声音,身后,有很轻很轻的脚步声不紧不慢的跟着我。

到家,点了灯。

我烧水,烧洗澡水。

爹看我进进出出,我不想理。爹突然伸手拉住我。

“三思,你……生气?”

“没有。”

“你可从未这般不笑的。”

“我不想笑。”

“三思……是爹不好……”

“爹好得很。”

“爹不该回来也不进家来。”

“那有啥,我医术不高,你自是不敢让我治了。”

“没有……”

“夫子人好,倒不想还会医术。”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