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每一页,都是‘灼灼’。
是朝太太,更?是他时刻想见?的灼灼。
*
第二年?春天?,檀灼没有回来。
第三年?春天?,檀灼也没有回来。
朝园的管家打来电话,“少爷,朝园的花开了,您要回来看一看吗?”
朝徊渡拒绝。
那?个地方?,若非必要,他永远不会再?踏足。
如今留着它,不过是檀灼喜欢那?里的风景。
老管家没有继续游说?。
他有预感,朝徊渡总会来的。
*
立夏的前三天?。
檀灼终于彻底恢复了所有记忆。
一年?半的时间,她与朝徊渡再?也没有见?过,但是每夜都会梦到他。
少年?时期的他,成?年?时期的他,每个时期的朝徊渡,都是属于檀灼的。
她终于记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失忆。
再?次回忆时,檀灼呼吸依旧急促了几分。
不单单是那?次被关进空旷别墅里的后遗症,别墅之后,他们并没有被爷爷和顾教授救走?,而是被朝徊渡的父亲带走?了。
檀灼一个人被丢进废弃的巨大深坑内自生自灭。
不同于别墅的干净,那?个坑里有虫子,有蛇,甚至有……各种常年?活在暗夜里的生物?,广袤无边,却不见?天?日?,全世界只?剩下她与那?些朝她攀爬而来的蛇鼠虫蚁。
檀灼现在想起来都是头皮发麻,更?何况是当时幼小?的她,哇哇大哭,几乎哭晕过去。
站在深坑上方?那?个长相靡丽到近乎妖冶的男人看着她哈哈大笑,仿佛在看一场好玩的游戏。
旁边与他眉眼相仿,气质却更?为清润出尘的少年?此时眼底比她还要慌乱,试图挣脱将他禁锢住的黑衣保镖。
保镖的身上,戴着檀灼曾无数次看到过的朝家族徽标志。
而那?个仿若疯子的男人指着深坑里的她,戏谑地对?旁边少年?道:“权利是个好东西,我动动手指,就能让那?个小?姑娘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且无人可知。”
“徊渡,羽翼未丰时暴露软肋,只?会让敌人轻而易举地掌控你。”
“跟我回朝家吗?”
朝徊渡被保镖压着跪在深坑旁,琥珀色的眸子里布满血丝,他终于低头:“回,我回。”
“你放过她。”
等保镖将幼崽檀灼带上来时,扣押着朝徊渡的保镖也终于放开他。
朝徊渡立刻抱住哭到喘不过气的幼崽灼灼。
洁癖少年?丝毫不嫌脏地给她拍着身上的尘土和攀爬在她脚尖的小?虫子:“灼灼没事了。”
看着从小?金尊玉贵、千娇百宠养大的小?朋友脏兮兮的又吓成?这样,少年?声音里第一次染了哽咽。
也第一次眼里有了恨:“她才六岁。”
朝晋策把玩着打火机笑盈盈:“如果你从小?留在朝家,六岁时应该学会争权夺利,想方?设法赢得老爷子的欢心,徊渡,你该感谢我,送给你十年?童话。”
“欢迎回到深渊,我的儿?子。”
少年?没再?看他,撑着单薄的脊背将小?朋友背起来,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地方?。
檀灼每每想到这个画面,心脏不自觉地钝疼。
她难以想象,朝徊渡到底是怀着如何的心情回到那?个深渊,是如何日?日?夜夜面对?这样一个疯批父亲,以及只?想把他训练成?继承家业完美武器的冷血无情爷爷。
明知前路深渊,却自愿一跃而下。
从此以后,羽翼疯长之前,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