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楝忍不住笑了。
他笑得很好看,眼眸漆黑明亮,酒窝深陷脸颊,薄唇扬起弧度。
“抱歉。”
他跟上她的步伐,“我以?为你不喜欢那种地方,所以?也没?有强迫你动?筷子。你肚子还饿着?吗?”
“饿死了。”
赵星茴瘪着?嘴:“虽然地方很破……但味道还不错,明天你再带我去吃一次。”
闻楝笑着?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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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楝回家不是为了和同学见面。
闻楝妈妈是独女,夫妻两人意外去世后,他的外公外婆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万分,身体每况愈下?,也没?有熬过?几年,相继离开了人世。
外公外婆先后去世,丧事都是亲友邻居帮闻楝料理的,骨灰没?有安葬,还寄存在墓园内。
每次回家闻楝都要去墓园扫墓,这?次回来?也是此前墓园管理处电话告知他,最近有了空地,可?以?把外公外婆的骨灰入土安葬在父母墓地的旁侧,让四?位至亲结伴长眠。
这?种事,闻楝不想和赵星
忆樺
茴说。
她应该是那种生活在云端的象牙塔里,没?有什?么烦恼和痛苦的小公主?,也不用吃太多苦头,和人生疾苦隔着?遥远距离。
闻楝要自?己去办这?件事,闻大伯教他丧葬习俗和忌讳,提前买了需要的东西。
赵星茴当然不能跟着?去。
去墓园的那天闻楝醒得很早,外头天光微亮,赵星茴听见了洗手间的洗漱声,推门出来?,看见他从头到脚穿了一身黑。
他很少穿这?么冷调的黑,一般衣物都是白灰调的浅色居多。
黑色衬得他肤色霜白,气质冷肃,棱角分明。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呀?”她轻声问。
“可?能晚一点。”
闻楝把爆爆给她,“今天爆爆放在你那儿。”
赵星茴抱着?爆爆站在窗边,看他拎着?一大篮东西,黑色背影消失在初升的朝阳中?。
晚上闻楝回来?得很晚,洗了个澡就回房睡了。
第二天他一早出门买了鲜花和祭品,要再去陵园整理墓地。
赵星茴还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傍晚吧。”他说。
“你坐公交去?”
“嗯。”
“很远吗?”她问。
“两个小时。”
“坐这?么久的公交,不能打?车吗?或者?让你堂哥送你。”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闻楝说对?不起,眼瞳如墨,“你自?己在家呆着?可?以?吗?”
“不可?以?我也呆着?了呀。”
她目光荡开,纤长睫毛撇开,“你早点回来?吧,别一个人呆太久,我等你回来?散步呢。”
闻楝低低“嗯”了一声。
赵星茴自?己在房间玩,玩游戏聊天看电视陪爆爆,等到夕阳西下?,众鸟归巢,风开始变得绵软,她换了衣服出门去散步。
吃第二盒冰激凌的时候,闻楝从公交车上迈步出来?。
他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陌生的面孔之后,有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公交站台的椅子上,捏着?小勺一口一口地吃着?冰激凌,眉眼如画,唇红齿白。
赵星茴也看见了他,眼睛瞬间发亮,露出一个耀眼笑脸。
“天都黑了,你好晚。”她说。
闻楝很自?然地拿过?了她手里的冰激凌:“你吃太多了。”
他们俩吹着?晚风,沿着?树荫浓密的旧街道和纵横交错的小巷子散步。
“明天还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