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满装饰的圣诞树后坐着个人,身形被挡着,只是他似乎偏头?瞧着窗外,被遮挡的眉眼影影绰绰瞧不真切。

“看什么呢?”赵星茴轻问爆爆,“你认错人了。”

不会是他的。

他忙得都没?空回她的消息。

她这几天好?累好?累,精疲力竭地靠在车椅上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陆显舟带着两杯咖啡和一小杯鲜奶油走出咖啡馆,最后站在副驾车窗旁。

递过去的咖啡被赵星茴接过啜了一口,她惬意地眯起了眼,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鲜奶油是给?爆爆的,赵星茴抱起爆爆去舔陆显舟手上的奶油杯男人弯下高大身形,配合年轻女孩和猫咪的高度。

两人笑着说?话,各自在爆爆的小脑袋上揉了一把?,默契又温柔地注视着爆爆。

等爆爆慢悠悠舔完那?杯鲜奶油,陆显舟开车离去。

闻楝离开了加州。

二十多个小时辗转而来,仅仅只是逗留此地,再辗转离去。

他已经累到了极致,时差和生?物钟完全混乱,不知疲倦和饥饿,凭借本能和直觉意识处理问题,在飞机上沉沉睡了一觉,落地后被空姐唤醒,茫然地跟着人群走下了飞机。

他头?脑空白地站在机场,茫然四顾,忘记了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只是下意识摸到衣兜里的手机,混沌又直觉地迈步去了休息室,在角落找到了一个充电口。

赵星茴很艰难地拨通了闻楝的电话。

她生?气呢,简直要在电话那?端怒气勃发?,嗓音清脆如珠:“闻楝!!!”

“你到底怎么回事?!!!我打了你多少遍电话你知不知道?给?你发?了多少条消息都没?有回应!!你到底在干嘛?你有没?有看手机??你有没?有在关心我???”

她也委屈得要命:“爆爆丢了你都不关心,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它?,它?吓坏了,我陪它?在宠物医院待了一天,给?你发?了好?多条消息你都不理我……闻楝,你每天到底在忙什么啊……”

他为什么不能多陪陪她,多关心她一点。

他为什么不能对她好?一点。

“赵星茴,我很累。”

闻楝浑浑噩噩地坐在休息室,银色的金属椅,明?亮的灯光,而他只想躺下,身上几乎要出一身虚汗,眉眼疲倦得无法睁开,嗓音沉哑如砂砾,凝涩酸楚,无力地飘进赵星茴耳里,“真的很累很累……我偶尔也想停下来休息,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想好?好?睡一觉……”

她满腔的怒火被他的嗓音浇熄了一半,闷闷道:“……那?你好?好?休息吧,睡醒了给?我打电话。”

闻楝握着手机,曲起手臂遮住了苍白憔悴的脸,重新闭上了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又被人唤醒。

陌生?的面孔,询问的神情,面前的人发?出的声音模糊在耳朵之外,问他怎么回事,需不需要帮助,他在这里躺了好?久。

“哪里?”他目光疑惑,干裂的薄唇嗫嚅问,“我在哪里?”

“临江机场,小伙子,你躺在椅子上睡了好?久,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需不需要帮忙?”

闻楝闭上眼睛,摇摇头?。

.

赵星茴不开心。

她不开心,很不开心,极度不开心。

忙碌不是理由,时差也不是借口,聊天不应该是简短的,态度不应该是平淡的,她隐隐觉得闻楝最近对她有种趋近于倦怠的反应。

她在电话里埋怨:“你怎么对我那?么冷淡,一句话都不说??”

闻楝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