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呵呵”笑着,眼里却暗藏着挑衅。

不能生育,是沈若初心里永远的痛。

沈若初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秦楠州若有所感,牵着她的手攥紧了几分。

沈若初极力压抑着情绪,面无表情地扫了她身后一眼。

“不知娉瑶姑娘许配了谁家郎君?这菊园偏远,你又怀着身孕,你丈夫怎么都不知道心疼你?”

娉瑶的笑容僵在脸上,眼里的难堪和怨恨一闪而过。

她不自然地瞥了眼秦楠州,不服气地说。

“我夫君在别处等我,我特意过来,是有事想请侯爷借一步说话。”

“夫人,您不会介意吧?”

秦楠州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他不悦地瞪了她一眼,扭头看向沈若初,面上满是谨慎。

似乎只要她说一句“不”,他就不会过去。

沈若初却抽出了手,唇上又勾起了浅笑:“请便。”

秦楠州神情一变,正要开口。

沈若初却已经转身重新在桌前坐下,继续饮酒去了。

秦楠州僵了片刻,还是说了句“我去去就回”,而后跟娉瑶走到一旁。

菊园空旷,他们说话的声音断续传来。

娉瑶啜泣着说:“若不是你迟迟不肯迎我进府,我怎会直接到她面前来?”

“还有三个月就要临盆了,难道你要忍心让你的血脉在外流落,做私生子吗?”

沈若初面无表情地垂着眸,捏着酒杯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秦楠州沉默了半晌,才柔声安慰:“别哭了,孩子出世前,我一定会说的。”

沈若初听出了他的心疼。

他终究是舍不得责怪她。

她看着天际南飞雁,忍不住低声喃喃。

“不用那么久的,秋猎之后,你们就能如愿了……”

转眼又是半个多月过去,到了秋猎前一天。

沈若初已整理了自己的全部财物,又收好了离开后必要的物件,准备睡下。

秦楠州此时过来,一进屋就问道:“你这屋子如今怎么这么空?”

沈若初平静地回:“有些物件太旧便处理了,以后再换新的。”

秦楠州并未在意,兀自宽衣后在她身旁躺下。

他带着一丝歉疚开口:“若初,我有事同你说。”

“其实那日我们在城郊遇见的孤女……”

沈若初指尖一颤,翻过身打断他的话:“我累了,有什么事等秋猎后再说吧。”

就剩最后一晚了。

今夜过去,他想娶谁进门,都不必与她商议了。

第7章

翌日,秋猎围场。

沈若初与秦楠州各骑了一匹骏马走在密林中。

她为自己提前找好了一处隐蔽的小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猎场。

而她准备换骑的骏马,就等在小路尽头的官道上。

眼见着时机差不多了,沈若初勒住马,看向秦楠州缓缓开口。

“那日城郊的娉瑶姑娘,是春风楼的花魁吧。”

“她怀的是你的孩子,对吗?”

秦楠州神色顿时变得慌乱:“我……”

他支吾片刻,面色灰败地叹了口气:“若初,是我对不起你。”

沈若初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此刻听到他这句道歉,她的心还是抽痛了一下。

“所以你昨夜,是想跟我坦白,迎她进府,对吗?”

秦楠州更加愧疚,却还是点了头:“她毕竟怀的是侯府血脉……”

沈若初的心只静得好像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