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迟轲放下手机,一言难尽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已经顾不上肢体接触了,匪夷所思地抓住纪谦后脑勺头发,把这颗脑袋连带上半身一同拎起来:“你多动症吗?”

一秒不动会窒息而亡的那种?

“唔……疼。”纪谦坐在地上,后脑吃痛,双手胡乱摸索着去解救自己的头发,好半天才摸到那只罪魁祸“手”。

笨蛋。

某人腕上的佛珠在手背上摩挲,迟轲勾起唇角,任由他掰扯,就是不松五指:“还闹不闹?”

纪谦掰他手也不敢太用力,只好眯着眼睛问:“那你给我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别判死刑好不好?”

迟轲被缠得没了脾气,倏然抽出手,给了个意义不明、非常折磨人的缓刑:“下次别随便动手动脚。”

纪谦笑容瞬间垮掉:“你们搞金融的是不是都特别喜欢模棱两可的话术?”

迟轲反问:“那你们学医的是不是答案就要非黑即白?”

“当然啊。”能回答的问题,纪谦绝不反问或逃避,“要是我们自己都学不明白,凭什么让病人相信我们?”

这话说出来,纪医生坐地上的狼狈都被帅气减淡了。

然而不等迟轲感慨,纪谦又沮丧地说:“何况我学那么明白,你都不信我。”

“原来是在这等着内涵我。”迟轲道德底线很高,干完坏事儿还知道扫尾,把他后脑勺抓炸的毛顺下去,起身去拿拖把,处理满桌满地的水,“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有些事……真的不方便说。”

且不说穿书重生有多离谱,单就原主目前扑朔迷离的身世,真要他说,他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信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原主和纪谦毫无交情,真相未明之前,他怎么能轻易向陌生人宣告原主的社会性死亡?

“我来我来,我惹的祸。”纪谦抢过拖把,很不熟练地来回拖地,“我不会逼你说你不想说的,也不会刻意打听,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和别有用心,你信或不信都不会影响这点。”

“当然,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会很开心。”

“别祸害地板了,纪少。”纪谦拖地拖得太用力,海绵拖把不停被挤压出脏水,怎么都拖不干净。

迟轲看不过去,又把拖把拿回来,三两下就处理完了。

纪谦抿唇:“我回去学。”

“没必要。”迟轲从来不赞同人应该主动吃苦的理念。

有钱过有钱的生活,没钱过没钱的现实。

有钱的时候,他也十指不沾阳春水。

人生无常,如果要吃苦,那以后有的是苦吃,不必急于一时。

别看纪谦现在开着法拉利,搞不好明早就骑三轮蹦蹦赚钱糊口了。

“纪谦,我和你不一样。”迟轲一如往常那般心平气和,只是话中没了惯有的事不关己,无比认真,“我目前的生活和工作占据了我几乎所有的精力,很难再分出时间应对别的人或事,也暂时没有这个打算。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也确实给不了你等价回应,这点,我知道你早明白的。”

明晃晃的拒绝他早就表现出来了,不过头一次说得那么明白。

出乎意料的是,纪谦完全没有任何伤心的反应,只笑道:“那你也早明白,我不需要你回应,对吧?”

迟轲挑了下眉:“那么了解我?”

“彼此彼此。”

纪谦心里想:何止呢。

我还知道你不是讨厌我,只是心里有负担。

头回见到像迟轲这样,把世上一切账单算得明明白白的人,包括情感。

“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事,我是对你好奇,对你感兴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