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雨幕,迟轲不躲不闪地和他对视,没有半点心虚:“冷总,您想多了。”
冷云廷低下头:“真的吗?”
迟轲微不可查地扬起眉峰。
冷云廷比计划时间更快达到了他对这人“听话”的预期。
刚穿来一个月左右,他就发现冷云廷是个很容易被拿捏的人。
从小没有长辈关心的冷云廷对“管教”极为渴求。
他渴望有个人能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而这个人必须自身优秀,能力出众,并且可以被信任。
原主作为学生时代就陪着他的伴读,完全值得信任,如果他能更自信地展示自己的能力、为人处事和迟轲一样狠,冷云廷绝对会对他言听计从。
之前迟轲不想和冷云廷有过多交集,为的就是不想凭原主的“信任”得到优待。
直到他了解原主的过去。
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没有冷云廷对许乐眠无底线的配合,原主不会活得那么惨。
迟轲厌恶冷云廷,但不恨冷云廷。
相反,他完全可以从听话的冷云廷身上获利,更没必要去恨。
冷云廷没有对不起他。
冷云廷是对不起原主。
迟轲不是正义小使者,他只是个能力有限的普通人,做不到像忒弥斯一样给每个人绝对公平的惩戒。
但至少,他不会原谅把原主推进坟墓的人。
许乐眠是一个。
冷云廷也算一个。
他不能因为冷云廷态度转变而选择“算了”,那是自私,是对原主生命和人格的不尊重。
每次冷云廷向他确认那份“信任”可否为真,迟轲都不会给出明确答案。
这次也是。
他问:“抱歉,我的安排失误有影响到冷总的心情吗?”
冷云廷摇头,开伞走进淅淅沥沥的雨中:“工作吧。”
在冷云廷身边工作,对迟轲而言是件很累的事。
比自己出来创业打拼累十倍。
因为这个时候,他不只是迟轲,还要是“迟轲”。
“迟轲”是内敛的,不会惹人记恨的。
他不想在离开之前,站在“冷云廷助理”这个身份上得罪人。
因此一整个下午,他都在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争取这次出差能不惹是生非,安稳度过。
他压着性子当了一下午的迟助,晚餐结束后,略感疲惫地叹了口气。
饭局上喝了太多酒,肚子胀得难受,回去也不想吃饭,洗洗睡觉算了。
但愿明天纪谦不会逼问他今天的饮食作息。
振庭众人回到酒店,迟轲忍着翻涌着烧酒的胃,在门口跟合作商握手道别。
回过头发现大家已经散了,只剩下冷云廷在抽烟。
刚要离开,冷云廷开口唤了他:“迟轲。”
迟轲驻足。
冷云廷说:“我听爷爷说,你年后要辞职。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共事了吗?”
迟轲答道:“不一定。”
生意场上的事没有定数,没人会和钱过不去,等他和原主彻底割裂开,如果跟冷云廷合作能赚得盆满钵满,他不会拒之门外。
冷云廷看了他许久:“你是第一个把对我的讨厌表现得那么明显的人。”
冷云廷不是不知道有很多人讨厌他。
只是大部分时间,他不屑于去在意,也不想在意。
讨厌又如何?
还不是乖乖地喊他一声冷少。
他被那些人捧得太高了,以至于现在才从迟轲身上发现,原来自己那么不受待见。
和那两年在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