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走一步看三步没错,但别人是在马路上走,这小子是在山路上走,越陡他越喜欢,越危险他越兴奋。
纪谦都不知道这种性格怎么养出来的,一秒盯不到就开始犯愁。
“别想多了,”冷柏尧继续闷声吃饭,“迟总做事心里有数。”
话音刚落,《等爱的玫瑰》响了起来。
纪谦深吸一口气。
“来接一下。”迟轲声音很稳,“我在医院停车场,你的私人停车区,这边没什么人,带几个信得过的医生来接。”
“等着。”纪谦白大褂和外套都没来及穿,转身就走。
冷柏尧被他的速度惊到了,赶忙把米饭扒拉完跟上。
两人跑到地下车库,冷柏尧慢下脚步,骂道:“我就说你瞎操心吧,人家好好的呢。”
迟轲站在车边,衣服不似平时那般工整,衬衫领口开了俩口子,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右胳膊挽着西装外套,看着非常悠闲。
纪谦脸色却没好转,心道你懂个屁。
要真没事,刚刚打电话能是那种一口气说完不给人询问机会的口吻?
高低得开玩笑逗两句人。
他一眼都没看车里半死不活的人,让跟着过来的医生把晕到的那位拖走,面无表情盯着迟轲看。
迟轲:“……”
迟轲“咳”了一下,散漫道:“什么表情?”
纪谦眯眼:“我自己检查还是你赶紧交代?”
迟轲:“。”
凶什么凶?
有什么好凶的?
这不是好好站着呢吗?
迟轲不情不愿把右臂上的外套拿掉,露出一片手掌大小、还在渗血的擦伤。
冷柏尧:“嘶。”
看着都疼。
纪谦太阳穴一抽一抽地跳,抓着他左手腕就快步往医院里走。
“这是意外。”他手劲儿很大,迟轲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当然,他也不打算挣扎,很妥协地跟在后面,解释道,“这真的是意外。”
“等会儿再说。”纪谦急得快开任意门了,偏偏有不长眼的俩小孩在走廊上乱跑打闹,他迅速挡了一下,没让人撞到迟轲,不耐烦地拧起眉。
那小孩缩起肩膀,老老实实走回去了。
迟轲挑眉,难得见他这种表情,有点稀罕:“怕不怕人家长来投诉你?”
“在走廊上乱跑扰乱医院公共秩序,这层还是骨科,弄不好就给人九级伤残撞成一级伤残了。”纪谦回头,“这位伤残人士,离我近点儿。”
迟轲笑着走快两步:“我这算十级吗?”
“还有心思琢磨这个?”纪谦说,“我等着你解释呢。”
这是个百分百纯意外的事故。
他在某些事情上一直很倒霉。
比如喝水经常呛到,在家经常撞桌角,躺着玩手机经常砸脸,出门过路口必遇红灯,赶时间的时候必遭堵车……
这次也不例外。
只是在看完视频后沉默了一会儿,想把手机礼貌地还给对方,结果迟正兵以为他要揍人,死命往后逃,一下子撞床头柜上把自己撞晕了。
迟轲没办法,怕人撞死过去,卷起袖子把人拖上车。
意外就是在把人放车上的时候发生的。
很多大叔喜欢把钥匙指甲刀小刀啊什么的串在一起挂腰带上,一把铁制品嘀哩哐当的很有分量。
迟轲扔人的时候没注意,那把钥匙重重擦过他手腕,划出一片红痕,指甲锉那道划得最狠,差点皮开肉绽,他皮肤又白,看着非常骇人。
被钥匙划伤真是让人没想到。
被钥匙划到皮开肉绽也确实让人想不到。